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心脏狂跳如擂鼓。鬼玺碎片在心口骤然爆发出比昨夜更加刺骨的寒意,不再是低鸣,而是一种无声的、充满敌意与警惕的震动!左臂的阴寒麻痹感被这震动牵引,针扎似的剧痛直冲脑海。
我猛地扭头看向窗外!
院门紧闭着,门板粗糙的木纹在晨光中清晰可见。但就在那两扇门板之间的狭窄缝隙外,一个巨大的阴影,静静地投射在院内的土地上。
那阴影狭长、蜿蜒,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冰冷光滑感。它微微移动着,沙沙声正是由此而来。
紧接着,一个低沉、浑厚、带着奇异共鸣的声音,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门板和墙壁,清晰地响彻在死寂的屋内。这声音不疾不徐,字正腔圆,却冰冷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仿佛从千年寒潭深处传来:
“叶玄明道友,常天龙座下常青璃,奉老祖法旨,特来拜会。”
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玉石相击,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敲打在人的心坎上。没有威胁,没有敌意,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容置疑的通告。
常家!
爷爷的呼吸猛地一滞,随即变得更加急促艰难,蜡黄的脸上肌肉绷紧。他死死盯着窗外那巨大的蛇影,浑浊的眼眸中风暴翻涌。震惊,忌惮,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似乎在积聚着开口的力量。我感受到他抓着我手臂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身体透支到极限后强行凝聚意志的艰难。
“咳…咳咳…” 爷爷猛地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暗红的血沫再次从嘴角溢出。他用手背狠狠擦去,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用尽全身力气,对着窗外嘶哑地回应道:
“咳咳…原来是…常家仙使…大驾光临…叶某…伤重难起…失礼了…不知…仙使…所为何来?” 声音干涩破碎,却依旧竭力维持着最后一点属于“叶老道”的尊严和不卑不亢。
窗外的巨大蛇影微微晃动了一下,沙沙声再次响起,似乎在调整姿态。那冰冷浑厚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意味:
“叶道友不必多礼。老祖闻悉昨夜贵宅有宵小作祟,惊扰道友清修,更伤及道友法体,甚为关切。黄家行事乖戾,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冒犯与常家有旧的道友门庭,实属不该。” 话语间,将昨夜黄家的袭击轻描淡写地定性为“宵小作祟”,并将叶家划入了“与常家有旧”的范围,姿态摆得极高。
爷爷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锐利。常家不仅知道昨夜之事,而且第一时间就找上门来!这绝非巧合!关切是假,探听虚实、评估价值才是真!他强撑着精神,沙哑道:“有劳…老祖…挂心…些许…跳梁小丑…不足挂齿…叶某…还死不了…”
“道友道法精深,根基深厚,些许小伤自然无碍。” 那自称常青璃的蛇仙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老祖念及旧谊,又观道友这位孙儿…” 它的声音在这里微妙地顿了一下,一股无形的、冰冷滑腻的意念如同探针般瞬间扫过屋内,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嗡!
鬼玺碎片在我怀中猛地一震!一股狂暴的阴寒之力应激爆发,如同沉睡的凶兽被惊醒,冰冷的威压瞬间在我体表形成一层无形的抗拒屏障!丹田处那缕微弱的暖流道炁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阴气一冲,几乎溃散!左臂的阴毒如同被点燃,剧痛直冲头顶!
我闷哼一声,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脸色瞬间煞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那蛇仙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毒蛇,试图钻透鬼玺的屏障,窥探我的根底!
“哼!” 爷爷察觉到我的异样,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哼。他枯槁的手不知何时已悄悄掐了一个极其隐晦的法诀,指尖微微颤动,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的破邪气息一闪而逝,如同无形的尖刺,迎向那道窥探的意念。
窗外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带着一丝意外的“咦?”声。那股冰冷滑腻的窥探意念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常青璃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根骨清奇,灵光内蕴,实乃良才美玉。老祖惜才,亦不愿因黄家这等不知进退之辈,伤了与道友的和气,更不愿见良才蒙尘,甚或…误入歧途,遭那阴邪之物反噬,万劫不复。”
它的话语绵里藏针,看似关切,实则句句诛心!点出我的“根骨”是诱饵,“误入歧途”是警告,“阴邪之物反噬”更是赤裸裸地点明了鬼玺的危险,并暗示常家有能力“庇护”或“纠正”!
爷爷胸膛剧烈起伏,强压着翻腾的气血,眼神却锐利如刀:“仙使…此言…何意?我叶家…自有传承…不劳…老祖…费心!”
“叶道友误会了。” 常青璃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老祖一片善意,诚邀道友与令孙,移步寒山,往‘常仙洞府’一叙。一来,老祖有疗伤圣药‘碧玉髓膏’,或可助道友固本培元。二来,亦可借此良机,与道友坐而论道,化解前嫌(指昨夜黄家之事引发的潜在冲突)。三来嘛…” 它的声音微微拖长,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老祖对令孙颇有兴趣,欲亲自点拨一二,以全这段缘法。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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