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那个醒目的“X”标记上,又指向起点那歪斜的小房子图案(叶家沟),声音带着一种洞悉阴谋的沉重:“你爹…他…不是…挖矿…他…是…追着…这东西…来的!”他指向厌胜钱和黑炎教碎片。
“他…发现了…黑炎教…在…矿上…搞…鬼…用…这…邪物…”爷爷的手指再次点向厌胜钱,眼神充满了痛惜,“可能…在…试验…或者…布置…什么…邪阵…引…矿难…害…人命…聚…怨气…养…那…蛛母!”
爷爷的推断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所有的线索瞬间被串联起来!日伪时期的矿难频发,无数惨死的冤魂,矿洞深处积郁不散的怨气,噬魂蛛母的盘踞…这一切的背后,很可能都有黑炎教这只无形黑手的操控!他们利用矿难制造死亡和怨气,滋养邪物,试验邪法!父亲当年,一定是发现了这个可怕的秘密,才深入矿洞!他找到了证据(厌胜钱?),留下了线索,然后…然后遭遇了什么?
“那…爹他…”我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巨大的恐惧和一丝渺茫的希望。
爷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蜡黄的脸上肌肉抽搐:“凶…多…吉少…那群…邪魔…心狠手辣…不会…留…活口…”他停顿了一下,喘息更加艰难,仿佛说出这个结论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但…他…留下了…东西…这…地图…这…密文…还有…这…邪物…都是…指向…黑炎教…的…线索!”
爷爷猛地睁开眼,那浑浊却锐利的目光如同两柄冰冷的锥子,死死地钉在我的脸上!那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忧虑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急切!
“尘娃子…”爷爷的声音嘶哑到了极点,带着一种托付后事般的沉重,“你爹…的线…索…指向…他们…你…身上…的…鬼玺…”
他的目光落在我心口的位置,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到那块冰冷沉重的碎片。
“…这…东西…来历…惊天…和…阴司…脱不了…干系…”爷爷的眼神充满了深深的忌惮和无法理解的困惑,“黑炎教…那群…疯子…对…这种…东西…不可能…没…觊觎!”
他的手指艰难地指向我那条依旧肿胀发黑、毫无知觉垂在身侧的左臂。手臂上包扎的布条边缘,隐隐透着一丝不祥的幽绿。
“…你…的伤…蛛毒…妖气…还有…鬼玺…反噬…”爷爷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痛惜和更深的忧虑,“它们…在你…体内…冲撞…纠缠…寻常…法门…难…解…”
他浑浊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本摊开在炕席上的《玄冥录》,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练!死命…地练!”爷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和一种近乎哀求的迫切,“《玄冥录》…是…我叶家…根本…是…唯一…能…让你…掌控…自身…力量…的…路!”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带着一种垂死之人的最后爆发力!
“只有…练成…玄冥…正法…凝练…自身…道炁…才能…压制…鬼玺…反噬…才能…化解…体内…异毒…才能…有…力量…”他剧烈地喘息着,眼神死死锁住我,“去…追查…你爹…的下落…去…面对…黑炎教…那群…邪魔!”
爷爷的话语,如同无数道冰冷的惊雷,在我脑海中反复炸响!
父亲的失踪,指向一个庞大而邪恶的黑炎教!
我体内的鬼玺,与阴司关联,是黑炎教觊觎的目标!
我身上的伤和鬼玺的反噬,唯有苦修《玄冥录》,凝练自身道炁,才有一线生机!
而这一切,都意味着,我的命运,早已被一条无形的、名为“宿命”的冰冷丝线,与父亲、与黑炎教、与这来历惊天的鬼玺,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无法挣脱!避无可避!
巨大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山峦,轰然压在我的肩头!沉重得让我几乎窒息!恐惧、迷茫、责任…种种情绪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心脏。
“爷…爷爷…”我看着爷爷枯槁蜡黄、因为激动和伤痛而扭曲的脸庞,看着他眼中那近乎绝望的忧虑和沉重的托付,滚烫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汹涌而出,“我…我练!我一定拼命练!您放心…您一定要好起来…看着我…”
爷爷抓着我的手缓缓松开,力道消失,枯瘦的手无力地垂落在炕席上。他眼中的锐利光芒如同退潮般迅速黯淡下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深深的忧虑。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便再次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昏沉的睡眠。只有胸膛那艰难起伏的轮廓,证明着这场耗尽心力、揭示沉重真相的谈话对他造成了多大的负担。
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将爷爷枯槁痛苦的脸庞映照得愈发深刻。
我默默地擦干眼泪,将炕席上所有的东西——那半枚邪异的厌胜钱、父亲的照片、黑炎教的碎片、密文金属片、还有那张简陋的地图——一件一件,无比郑重地收回那个冰冷的铁盒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