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爷爷刚才喊过!我的血!
他让我撒糯米,用我的血!在石头周围!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恐惧和虚弱!我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刚才扑向糯米口袋时,掌心被尖锐的石块和散落的枯骨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鲜血早已凝固,在冰冷的手掌上留下暗红色的痕迹!
血!我有血!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不顾身体的剧痛和虚弱,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用牙齿咬向自己掌心那几道尚未愈合的伤口!
“嘶!”剧烈的疼痛让我倒抽一口冷气!温热的、带着生气的鲜血瞬间涌出!
我扑到那块半人高的黑色岩石旁!顾不上恶心和恐惧,用那流淌着鲜血的双手,疯狂地涂抹在冰冷粗糙的岩石表面!沿着之前胡乱撒下的、那道稀疏的糯米圈外围,用自己的血,画出一个歪歪扭扭、却尽可能完整的圆圈!
鲜血涂抹在冰冷的岩石上,迅速被吸收,留下暗红色的印记。混合着泥土和污垢,显得异常诡异。
就在我画完最后一笔、几乎脱力瘫倒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块被我涂抹了鲜血的黑色岩石,毫无征兆地,猛地一震!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带着灼热气息的赤金色光芒,如同被点燃的灯芯,瞬间从岩石内部透射出来!光芒沿着我鲜血涂抹的轨迹,迅速蔓延流淌!那原本稀疏的糯米圈,在接触到这赤金光芒的刹那,每一粒晶莹的米粒都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瞬间亮起一层微弱的、却凝练无比的金色毫光!
嗡——!
一声低沉却清晰的嗡鸣响起!
一个由赤金色岩石光芒、凝练的糯米毫光、以及我自身鲜血构成的、直径约莫一丈的简易光圈,瞬间以黑色岩石为中心,扩散开来!光圈并不明亮,甚至有些黯淡,却散发出一股至阳至刚、稳固地气、隔绝外邪的磅礴气息!如同在冰冷的死亡之海中,升起了一座小小的、散发着温暖和光明的孤岛!
光圈成型的刹那,那如同潮水般缓缓围拢过来的白僵群,动作猛地一滞!它们空洞死灰的眼窝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种清晰的、源自本能的厌恶和畏惧!仿佛那黯淡的光圈是烧红的烙铁!它们焦躁地嘶吼着,本能地停下了脚步,在光圈外徘徊,不敢越雷池一步!
成功了?!爷爷让我做的,真的有用!
我瘫软在光圈中央的冰冷黑泥上,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光圈外那些徘徊嘶吼却不敢上前的白僵,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和难以置信的狂喜瞬间涌了上来!然而,这喜悦只维持了一瞬。
光圈只能暂时阻挡它们!无法消灭它们!爷爷还重伤靠在光圈外的墓碑上!
“爷爷!”我挣扎着想爬过去。
“别动!”爷爷嘶哑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强撑着身体,拄着桃木剑,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和身体痛苦的颤抖。他绕开那些徘徊的白僵,终于踉跄着踏入了光圈的范围。
踏入光圈的瞬间,他紧绷的身体似乎微微一松,但随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带着黑气的血沫。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靠着那块散发着微弱赤金光芒的黑色岩石,缓缓滑坐在地。
光圈之内,暂时安全。光圈之外,惨白的尸群如同饥饿的狼群,在黑暗中徘徊嘶吼,空洞死灰的眼睛死死盯着光圈内的我们,等待着光圈力量的消散。
死寂再次降临,只剩下爷爷粗重如风箱的喘息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我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看着爷爷靠着岩石,闭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毫无血色,嘴角不断溢出暗红的血沫,左臂伤口处的青黑色正缓慢地向上蔓延…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缠绕上心脏。刚才那两道幽绿锁链带来的剧痛和虚弱感,此刻如同潮水般反噬回来,让我浑身冰冷,连手指都难以动弹。
过了许久,久到光圈外的白僵似乎都焦躁地安静了一些,爷爷才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异常疲惫,布满了血丝,却依旧锐利。他没有看我,目光先是扫过光圈外徘徊的尸群,确认它们暂时无法突破这简易的“血石米阵”。然后,那沉重的目光,缓缓地、如同带着千钧重负般,最终落在了我的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落在我胸前衣襟下,那枚紧贴着皮肤、此刻沉寂如死、却刚刚爆发出颠覆常理力量的鬼玺位置。
他沉默地看着我,看了很久。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伤势和尸毒的忧虑,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压垮的凝重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悸后怕。
终于,他极其艰难地、沙哑地开口,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
“尘儿…”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每一个字的分量,“刚才…那两道链子…你是怎么弄出来的?”
他的问话,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那被刻意压抑的恐怖记忆闸门!那源自灵魂的剧痛!那冻结一切的幽绿光芒!那如同无数冰冷铁链在虚空中摩擦抖动的骇人声响!还有那两只白僵近在咫尺、被锁链死死禁锢的狰狞死相…瞬间清晰地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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