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薇像抓住救命稻草,连滚带爬扑向皇帝,却在触到龙袍的瞬间被皇帝身边的侍卫用刀鞘拦下。"陛下开恩!求陛下饶了奴婢!"她趴在地上磕头,额头撞在碎瓷片上,渗出血珠。
皇帝嫌恶地后退半步,龙袍袖口的十二章纹扫过沈凌薇的额头,带来一阵龙涎香与草屑混合的气息。"别碰朕的龙袍!"他把漆盒塞给作作,盒面的漆皮都被蹭掉一块,"接着!朕让御膳房新研发的臭豆腐馅糖糕,特意加了三年陈的卤汁,给你婶子尝尝鲜~"
作作眼睛一亮,从漆盒里捏出块黑黢黢的糖糕,上面还嵌着几块棱角分明的臭豆腐渣,糖糕边缘爬着几根白色菌丝。"婶子,陛下赐的御膳,快趁热吃~"他捏着糖糕在沈凌薇眼前晃悠,糖屑簌簌掉落。
沈凌薇盯着糖糕上蠕动的菌丝,胃里的酸水终于翻涌上来,"哇"地一声吐在作作靴边,秽物溅到他的獬豸补子上。作作皱眉,捏住她后颈的皮,将糖糕硬塞进她嘴里:"不识抬举!当年我娘喝你下的毒酒时,可没像你这么娇气,眼睛都不眨就咽了!"
沈凌薇被噎得翻白眼,臭豆腐的酸臭混着糖糕的甜腻在口腔里炸开,如同吞了烧红的烙铁。她拼命捶打作作的手臂,却被玥玥按住手腕,鹅黄色的衣袖勒进她的皮肤:"婶子,这叫天道好轮回,作作饶过谁~ 我娘说了,对付坏人不能心软!"
"作作,差不多行了。"萧玦的声音从月洞门传来,玄色常服上落着几片枫叶,手里拎着个锦缎荷包,上面用红线绣着歪歪扭扭的臭豆腐图案——显然是沈落雁的手艺。"你娘让我来看看,别把人作过头了,晚上还等着听你汇报呢。"
作作立刻告状,嘴里还叼着块正常的糖糕:"爹!她不肯吃陛下赐的糖糕!还吐在我靴子上!"
萧玦挑眉,从荷包里掏出那支凤凰珠钗,赤金点翠在破院子里闪着幽光,钗头的珍珠温润如玉。"吃了,就送你去城外慈云庵养老。"珠钗尾端的流苏扫过沈凌薇脸颊,带来一阵冰凉,"这是你当年抢走的,现在物归原主。"
沈凌薇盯着珠钗,又看看作作手里的臭豆腐糖糕,终于崩溃地抢过糖糕塞进嘴里,泪水混合着豆渣流下,哽咽着咽下:"我吃...我全吃...求你们放过我..."
作作满意地拍拍手,将剩下的半块糖糕扔在沈凌薇怀里,糖糕滚进她破碗里,惊起几只跳蚤。"算你识相!"他挽着玥玥往门外走,靴底的泥块掉在沈凌薇脚边,"爹,下次我们带南蛮进贡的鲱鱼罐头来吧?听说那味儿能熏死牛!"
玥玥点头,发间银铃乱响,惊飞檐下的麻雀:"再淋上我娘腌的臭豆腐卤!保证香得她三天睡不着!"
萧玦无奈摇头,却趁作作不注意,从袖中塞给他块晶莹剔透的桂花糖糕,糖糕上还沾着御膳房的金箔:"你娘要是知道你用她的珠钗吓唬人,晚上又要罚我跪算盘了。"
夕阳透过残破的窗棂照进后院,作作和玥玥的笑声像银铃般飘出教坊司,惊起一群衔着糖渣的麻雀。沈凌薇抱着臭烘烘的糖糕缩在墙角,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作作晃着的糖糕荷包上珍珠闪烁,玥玥蹦跳时扬起的裙角扫过落叶,萧玦袍摆上若隐若现的臭豆腐刺绣在夕阳下泛着红光。她终于明白:在大雍王朝,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作精世家,尤其是那位站在摄政王府门口,正摇着团扇对镜补妆的老作精——沈落雁听见丫鬟回报作作的"战绩",眼尾朱砂痣笑得发颤,对镜中的自己轻声道:"这小子,倒有我当年七分功力了,只是手段还嫩,下次得教他用糖糕雕个'悔'字让她吞..."
教坊司后院的枯叶被夜风吹得打旋,卷起沈凌薇掉落的几根黄发。她咬着发臭的糖糕,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那滋味,酸臭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甜,像极了她苦不堪言却又自作自受的前半生。而此刻的摄政王府正飘出糖糕的甜香,沈落雁看着萧玦替作作擦去嘴角的糖渍,笑骂道:"跟你爹年轻时一个样,作完妖就知道吃甜的!"萧玦无奈揽住她的腰,鼻尖蹭过她鬓角的白发:"随你,只要你们开心就好。"大雍王朝的作精传奇,正随着糖糕的甜香与臭豆腐的酸臭,在夕阳下翻开更热闹的新篇章,而这篇章的每一页,都写满了"天道好轮回,作作饶过谁"的爽文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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