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的时刻,快到了。
现在,还不能急。
钱董宇的急不可耐,王婷婷的威胁,都说明对方已经快要失去耐心。
他们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出错。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他们露出马脚的时候,来一个“拔刀相助”。
沈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刘载明立马迎了上来,脸上是藏不住的担忧。
“沈主任,您跟钱县长他……没吵起来吧?”
刚才沈风被叫去,整个办公室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谁都知道钱董宇心胸狭隘。沈风这次调研又搞得这么大,明显是没给钱董宇面子。
这趟过去,还能有好果子吃?
“吵架?”
沈风笑了笑,给自己沏了杯茶。
“为什么要吵?我是在为县委分忧,钱县长还表扬我年轻有为呢。”
刘载明一愣,眼神怀疑——真的假的?
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钱董宇还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刘载明打心底不相信,可转念一想。
这官场上的交锋,哪里需要拍桌子瞪眼。
一句话,一个眼神,里面的刀光剑影,比真刀真枪还厉害。
沈风越是说得云淡风轻,就越证明刚才的交锋有多凶险。
“行了小刘,别瞎操心了。”
沈风呷了一口茶,“把咱们的报告最终稿再过一遍,一个字都不能错。”
“明天,该让大家看看我们这一个月的成果了。”
“明天?”
刘载明吃了一惊,“这么快?”
“快?这都过了半个月了,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我们再不端上来,他们怕是要亲自下厨了。”
他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钱董宇和王婷婷。
钱董宇那番最后的通牒,名为施压,实为试探。
他在试探沈风的底线,也在试探杨宪民的态度。
如果沈风退了,或者报告拿出来不痛不痒,那他们就会立刻发起总攻,用“发展大局”这顶帽子,把杨宪民和沈风压得死死的,强行通过兰舟项目。
……
第二天上午,县委常委会会议。
杨宪民坐在主位,表情平静。
钱董宇坐在他的下首,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等着看沈风的好戏。
按照议程,沈风作为县委办副主任,列席会议,并就“历史遗留问题专项调研”作专题汇报。
沈风走上发言席,没有半句废话,开门见山。
他先是简要介绍了调研组这一个月的工作,走访了多少职工家庭,收集了多少份材料,每一项数据都清晰准确,无可挑剔。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直指核心。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大量一手材料和群众证言,可以初步认定。”
“北川县国有纺织厂的破产,并非单纯的市场原因,而是一起有着清晰脉络、严重后果的,涉嫌侵吞国有资产的重大案件!”
这句话像一枚炸弹狠狠炸进办公室。
“什么?!”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所有常委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沈风身上。
侵吞国有资产!
这个定性,太严重了!
钱董宇脸上的冷笑瞬间僵住。
沈风居然敢在常委会上,直接把事情定性为“案件”!
这小子疯了吗?
沈风没有理会众人的惊愕,继续往下说。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
“报告显示,在二十年前的改制过程中,当时的承包方,通过一系列非法的关联交易、资产抵押和低价变卖。”
“在短短两年内,将纺织厂价值近三千万的国有资产掏空,导致工厂迅速破产,数千名职工下岗失业,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这是对北川县人民百姓的不负责!”
他没有点王远峰的名字。
但在座的,谁不知道当年主持纺织厂改制的“能人”是谁?
所有人的心里,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王远峰的案子,省纪委还在查。
现在沈风又抛出这么一个重磅炸弹,这是要把王远峰的棺材板都给钉死啊!
“同志们,”
“数千个家庭的生计,几十年的沉冤,这不是一笔可以被时间抹去的糊涂账!”
沈风的语气陡然变得激昂,“这是我们北川县的耻辱!是我们必须正视和解决的问题!”
他放下手中的报告,目光扫过全场。
“因此,我代表调研组,向县委提请三点建议。”
“第一,立即成立由纪委、公安、审计等多部门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对纺织厂改制过程中的所有经济问题,进行全面、彻底地清查!”
“追回流失的国有资产,严惩相关责任人,有一个算一个,绝不姑息!”
“第二,由县政府牵头,立即启动对下岗职工的安置补偿程序。优先动用财政资金,解决他们最迫切的养老和医保问题。这是政府欠他们的!”
“最后一点,在问题没有彻底查清,北川县所有与‘高飞集团’及其关联公司有关的商业合作项目,一律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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