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你说这闵文瑞,不会又在百萃楼弄什么幺蛾子吧。”
出府前,虞笙还忍不住担忧。
“那日虽说他阵仗大,但好在是在虞府前,没什么人看见。”
“百萃楼那么多人,他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招摇表现,可如何是好。”
鸢尾捧着那只珍珠簪,跟她一并出了院子往外走。
“姑娘若实在担心,不若奴婢替您去?将东西还给他,奴婢就回来。”
想想扬州的戏班,虞笙目中闪过纠结和忧郁。
马车已在门口等候,但令二人意外的是,她们的马车旁边还停着一辆。
“父亲要进宫?”
等候中的车夫道:“老爷要去百萃楼。”
虞笙不由错愕。
临近年关,户部又要核对赋税,又要盘查钱库,大小事宜忙的不亦乐乎。
虞承怀要去百萃楼看皮影戏?
他不会早知道她跟闵文瑞约在那里吧。
思索间,虞承怀一身常服急匆匆小跑出来,看见虞笙也是一怔。
虞笙行礼,不确定地问:”父亲也去百萃楼?”
听到“也”字,虞承怀一愣,颔首。
事情赶到一起,他不由想起前阵子虞修旻跟他说的话。
二人前后上了马车,来到百萃楼。
伙计问清了身份,将他们引到二楼。
视野最好的两个位置,但是不同的两桌。
“虞姑娘稍候,小的给您上最好的西湖龙井。”
“对了,闵公子提前交代了,您若想要别的茶,或者糕点,都可以跟小的说。”
虞笙摇头拒绝,小声道:“龙井就好。”
她不想引起太多人注目,但旁边虞承怀听得一清二楚,神色怪异起来。
他问:“闵公子?前几日在虞府闹的那个小子?”
虞笙尴尬颔首。
同时好奇虞承怀的同伴。
刚要询问,他倏然顿住,接着连忙起身,下楼朝门口迎了过去。
虞笙顺着一看,顿时坐立难安。
虞承怀约的是江焳!?
朝政应接不暇,每年这个时候各部脚不沾地。
这两个核心人物就算有什么事要谈,也不必选百萃楼这种令人诟病的地方吧。
莫非是私事?
她视线不由自主跟着江焳,骤然瞳孔一颤。
虞笙烫着似的收回视线,端起桌上刚斟的茶,递至唇边忙吹了吹。
她不断安慰自己。
送出去的锦带泼出去的水,他愿意什么时候戴就什么时候戴。
……可这条锦带每次出现的场合都令人匪夷所思。
“江相请。”
虞承怀脸带谄媚,等江焳落座,才坐至他对面。
然后笑容稍微凝固,又紧着憨笑两声,侧目瞧了虞笙一眼,暗自琢磨江焳的来意。
这一看不要紧,江焳也不经意地顺着看了过去。
虞笙正襟危坐,细白的指尖捏着茶盏,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一楼空荡荡的戏台。
江焳波澜不惊朝虞承怀道:“虞家千金也在此,倒是巧。”
虞承怀这下有些迷糊了。
好在江焳只说了这一句便进入正题。
“近来户部事务繁杂,大人初登尚书之位,可能支应?”
虞承怀可不会说自己处理这烂摊子心力交瘁,回道:
“多谢江相关心,在下过去便是户部侍郎,接手户部事宜并不吃力。”
江焳颔首:“昨日看奏报,赋税总数较去年少了十万石粮。”
“今年江南蝗灾、湖广水患,几地赋税按例缓征,故而数额短少。”虞承怀从容道,“不过除此之外也有几地丰收,眼下已协调漕运,不久便能补足差额。”
江焳慢腾腾喝了一口茶。
又不紧不慢道,“边关战事吃紧,兵部急等着军粮,我听闻越州扬州等地衙门有铺张之举,借着年关盘查,你让他们把账目仔细梳理一番。”
虞承怀正要应下,面露疑惑。
安东关那处,陛下已经亲征通过议和平息了。
其余几个要塞,虽时有外敌来扰,但没到“吃紧”的程度。
他想了又想,还是问了出来。
而这些话皆清晰地落入邻桌,虞笙的耳朵里。
她忍不住抬起头四周打量,见周围一丈内都没别人,才发觉自己愚蠢。
江焳做事缜密周到,怎么可能让外人听到这些。
不一会儿,闵文瑞姗姗来迟。
依旧是浮夸的华贵装扮。
他快步踏上二楼,路过看见江焳时似乎怔了怔,然后轻点了下头,笑容有丝尴尬。
“虞姑娘,外头又下雪了,我家公子怕您冷,路上去铺子里给您挑了个手炉,这才迟了些,还请姑娘莫怪。”
小厮将手炉放至桌上推了过来,铜炉外套着一层洁白的兔绒,可爱极了。
虞笙又想起江灼的话。
随手买的东西都如此得女儿家心意,很难让人不多想。
她没伸手,礼貌道:“闵公子先坐吧。”
然后将置着珍珠碧玉簪的盒子打开。
闵文瑞:“姑娘这是何意?我既说了是赠予你的见面礼,可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想起方才听到邻桌的对话,虞笙下意识压低声音:
“闵公子那日好多话我都能感同身受,所以我并不反感你,甚至同情。”
“闵家从商,想必公子知晓万物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送礼’也是。”
“今日我赴约,也是为了将这碧玉簪还给你。”
鸢尾将盒子塞进小厮的手里,附上两张银票:“还有你收买我们虞府门房的钱。”
闵文瑞皱眉看向小厮,后者顿时涨红了脸。
虞笙当即明白这事闵文瑞不知情。
但这小厮遇事就拿钱打点的做派,八成是受闵文瑞影响的。
虞承怀时刻关注着旁边的动静,自家女儿说了什么他却一个字都听不见。
又因分了心,在江焳问话时面露茫然。
虞承怀:“啊?”
江焳抿唇,视线投向邻桌:“虞大人,那是你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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