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和两位总裁灵魂出窍般的呆滞,仿佛成了压垮林晚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那“吵死了”的余音还在颅内回荡,混合着玫瑰海啸、火焰山LED和公证转让声明的荒诞噪音。
“烦死了……”她近乎无声地低语,墨绿的眼底掠过一丝决绝。
这边绿洲的基建、生态项目早已步入正轨,核心团队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心腹,运作体系成熟得像一台精密的仪器。她留在这里,除了要应付这两个突然“核爆”的男人,还有什么意义?
走。立刻,马上。
念头一起,行动力惊人的林晚瞬间有了决断。她甚至没再看一眼那两个还在进行“世界观重塑”的男人,径直走出包厢,对守在门口、眼神同样复杂的赵心柔快速下达指令:
“心柔,通知阿强和阿力(她的两名贴身保镖),十分钟后,车库B区3号位集合。你跟我一起走。”
“是,大小姐!”赵心柔立刻应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同情?是对包厢里那两位的。
“还有,”林晚脚步不停,目光扫向旁边努力缩小存在感、抱着托盘的沈清让,“小沈。”
“大小姐!”沈清让一个激灵站直。
林晚从随身的精致手袋里抽出两张早已准备好的、印着她私人水印的信笺,又拿出一张银行卡,一并递给他,语速平稳却不容置疑:
“这里有两封信,一封给顾寒渊,一封给陈砚舟。等他们……稍微‘清醒’一点,再给他们。另外,这张卡里有足够你和剩下那二十三个保镖回程的费用。订最快一班回我瑞士庄园的机票,所有人,一起回去。”
沈清让愣住了:“大小姐,您不一起……”
“我不回庄园。”林晚打断他,嘴角勾起一丝近乎解脱的弧度,“我出去散散心。归期不定。庄园那边,管家会安排好一切,你回去后听他的就行。”
“可是您的安全……”沈清让急了。
“有阿强阿力和心柔在,够了。”林晚语气淡然,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人多目标大,反而麻烦。”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沈清让,“记住,除了把信和卡交给他们,什么都不要说。特别是关于我的去向,一个字都不许提。如果有人问起……”她微微一笑,带着点狡黠,“就说,大小姐吩咐了,她需要绝对的安静,请他们‘好好想想’。”
“是!我明白!”沈清让重重点头,小心地接过信笺和卡,感觉手里沉甸甸的。
林晚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包厢门,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那两个让她“脑袋疼”的根源。她无奈地摇摇头,低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空气解释:
“谁知道他们存的是这种心思?一个天天跟我抢项目抢得火星四溅,我还以为他是职业劲敌;另一个,陈家小公子,鞍前马后学得认真,我还当他是求知若渴的好学生……结果?”她嗤笑一声,带着点荒谬感,“感觉像是两颗深埋的核弹突然引爆,炸得我措手不及……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不再犹豫,利落地转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急促,带着一种逃离现场的果断:
“走吧,心柔。阿强阿力应该准备好了。四个人,一辆车,目标小,动作快。”
十分钟后,一辆低调的黑色越野车悄无声息地驶出绿洲基地的车库,融入茫茫戈壁的夜色之中,朝着最近的城市机场方向疾驰而去。车内,林晚闭目养神,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赵心柔坐在副驾,警惕地留意着后视镜。阿强阿力沉默专注地开车。
目的地?未知。林晚只给了阿强一个指令:去机场,买最快起飞、无论去哪里的经济舱机票,四张。
---
包厢内。
时间仿佛凝固了许久。那碗凉透的炸酱面,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两位总裁脸上变幻莫测的精彩表情——从呆滞、茫然,到逐渐回神的尴尬、羞耻、自我怀疑,最后汇聚成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彻底“降维打击”后的空虚感。
顾寒渊终于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陈……陈兄,我们……” 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陈砚舟放下捂着脸的手,露出一张俊美却写满挫败的脸。他没看顾寒渊,反而盯着那碗炸酱面,眼神空洞:“……蠢透了。”
两人相顾无言,空气中弥漫着比戈壁滩的夜风更冷的尴尬。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沈清让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安神茶,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紧张、同情和“我只是个送信的”表情。
“顾总,陈少,”沈清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大小姐吩咐……给二位泡了安神茶。”他把茶放到桌上,然后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那两封带着林晚独特冷香的信笺,分别放在两人面前。
“这是……大小姐临走前,吩咐交给二位的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