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晚的目光只是一掠而过,没有丝毫停留。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他所在的山头,和周围任何一块炽热的岩石并无区别。她弯腰,利落地坐进车里。车队卷起一阵黄沙,朝着荒漠更深处的方向驶去,留下车辙和希望。
顾寒渊缓缓放下了望远镜,灼热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他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此刻布满了血丝、充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震惊、迷茫、自惭形秽,还有一丝……被深深震撼后无法磨灭的烙印。
他站在火焰山炽热的顶峰,却感觉如坠冰窟。
原来,他追逐的,从来不是一个需要他征服的女人。
而是一座他穷尽一生,恐怕也难以企及的高峰。
“林晚……”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势在必得和疯狂执念,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和……敬畏。
火焰山的热浪依旧灼人,却再也无法温暖他此刻冰冷的心。
他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他和她之间,隔着的不是地理的距离,不是商业的竞争,甚至不是情感的纠葛。
而是格局与境界的天堑。
他太浅薄了。浅薄得……可笑。
林晚的车队刚刚驶离火焰山景区范围,进入一片相对开阔、但依旧荒凉的戈壁滩路段,准备前往下一处项目预选址勘察。车窗外是单调的土黄色,热浪扭曲着空气。
就在车队匀速行驶时,异变陡生!
一道裹着灰扑扑、厚重当地妇女纱巾的身影,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突然从路边一处低矮风蚀残丘的阴影里猛冲出来!她手中紧握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目标明确,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和滔天恨意,直直扑向林晚乘坐的那辆越野车!
“林晚!贱人!去死吧——!” 尖利刺耳、充满了无尽怨毒的女声,穿透了车窗玻璃,在空旷的戈壁上回荡!
事发突然,距离又近!
然而,就在那身影扑到车门前,匕首即将刺向防弹玻璃的瞬间——
“保护大小姐!”
一声低沉而短促的命令如同惊雷炸响!
林晚车旁,以及前后护卫车辆上,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闪出!速度快到肉眼几乎难以捕捉!他们的动作精准、迅猛、配合无间,没有一丝多余的慌乱。
一人如同铁塔般横亘在刺客与车门之间,手臂如钢鞭般精准格挡,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刺客持刀的手腕已被瞬间卸掉关节!匕首脱手飞出,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眼的寒光,叮当落地!
另一人几乎同时欺身而上,一记凌厉的手刀带着破风声,狠狠劈在刺客的后颈!那裹着纱巾的身影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像一滩烂泥般软倒下去!
第三、第四名保镖已然赶到,一人迅速将昏迷的刺客双臂反剪,用高强度塑料束带死死捆住!另一人则如同拎小鸡仔般,揪住她的头发,粗暴地扯掉了那遮脸的厚重纱巾!
一张因疯狂、怨恨和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暴露在炽热的阳光下——正是季雨薇!
她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出血,额头上还有撞击的淤青,眼神涣散中带着未散的恶毒,显然一路追踪至此,吃了不少苦头,精神状态已近崩溃。
整个过程,从季雨薇暴起发难,到被彻底制服、卸掉关节、打晕、捆绑、揭开真容,总共不超过三秒!快、准、狠!如同演练过千百遍!林晚的车甚至没有完全停下,只是微微减速!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林晚那张精致却冰冷如霜的脸。墨绿色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她甚至没有下车,只是微微侧头,目光如同看垃圾般扫过地上被捆成粽子、昏迷不醒的季雨薇。
她的唇角,勾起一个极致冰冷、极致嘲讽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令人心寒的轻蔑:
“季雨薇?”
“呵。”
“你是傻子吗?”
林晚的目光从季雨薇身上移开,扫过车外那几名气息沉稳、如同磐石般守护在侧的保镖,最后落在季雨薇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你以为……我身边这些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大块头,”她纤纤玉指随意地点了点,“是给我拎包的?还是给我倒咖啡的?”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冰冷威压:
“**你能不能搞清楚他们的定位是什么?!**”
林晚微微倾身,靠近降下的车窗,墨绿色的眼眸如同深渊,直视着季雨薇昏迷中依旧带着怨恨的脸(仿佛她还能听到),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告:
“**保镖!**”
“**整整三十个!**”
“**每一个,都是万里挑一、身经百战、徒手能撕碎棕熊的杀人机器!**”
“**你拿着一把破水果刀,就想当着他们的面,动我林晚?**”
她仿佛觉得极其荒谬,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无尽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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