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枫望着操场上奔跑的同学，轻声说：“不是不想...只是不确定这是不是我应得的。那个陈处长明显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

“李枫。”余洁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吃了一惊，“看着我。”

他转过头，对上余洁坚定的目光。

“银牌是你自己跑出来的，成绩是你自己考出来的。”她一字一句地说，“没有人能替你做这些。所以这个机会，当然是你应得的。”

李枫感到一股暖流从被抓住的手腕蔓延至全身。余洁总是这样，一眼看穿他的自我怀疑，然后毫不留情地击碎它们。

“而且，”余洁松开手，语气轻松了些，“你要是去了，回来可得给我带纪念品。”

李枫笑了：“那说定了。如果我去，一定给你带最好的纪念品。”

“不是'如果'，是'一定去'。”余洁纠正他，眼睛闪闪发亮，“我还要听你回来分享见闻呢。”

上课铃响起，两人匆匆赶回教室。李枫的心情已经轻松了许多，但还有一个问题萦绕在心头——父亲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放学后，李枫在校门口看到了父亲的自行车。这很反常，父亲平时很少来接他。

“上车。”李建国简短地说。

车上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沉默，李枫偷偷观察父亲的后背，试图找出些线索。

“那个交流会...”骑行的路上，父亲突然开口，“是个好机会。”

李枫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陈雯是我大学同学，但她推荐你，不是因为我的关系。”父亲的声音有些干涩，“她看了你的成绩单和运动会录像。”

李枫惊讶地转头：“运动会录像？”

“学校拍的，用来存档。”父亲解释道，嘴角微微上扬，“你最后冲刺那段...不错。”

这简单的两个字“不错”，从父亲口中说出来，却比任何夸奖都珍贵。李枫感到胸口一阵发紧，鼻子莫名发酸。

“所以...你希望我去？”

父亲语气顿了顿：“我希望你做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这不是直接的回答，但对李建国来说，已经是难得的让步。李枫望向窗外飞逝的景色，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回到家，李枫立刻给陈处长发了确认参加的短信，然后开始准备需要的材料。晚饭时，父亲罕见地问起了他的准备情况，甚至还给了几点建议。母亲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他们，眼中闪烁着欣慰的泪光。

晚上，李枫翻开日记本，写下今天的经历。写到余洁那段话时，他的笔尖停顿了一下，然后补上一句：她总是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就像能直接看透我的心。这感觉既可怕又奇妙，就像在阳光下被完全看透，却意外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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