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暗无天日的国民党统治时期,印江、沿河、德江等县的广大农民深陷苦难的深渊。抓兵派款如同沉重的枷锁,无情地套在百姓脖颈;高额的赋税与征粮,更是将贫苦大众逼入绝境。干人们为了生存,被迫踏上“神兵”之路。印江县的宁家坪、邱家寨、天池坪等村落,沿河县的旧寨坝、殷家坝、白沙溪等地,数千民众自发组织起来,他们高举反抗大旗,以血肉之躯对抗国民党的苛捐杂税。“卫邻里,保乡亲;打官府,破豪门;杀贪官,除劣绅”,这激昂的口号响彻黔东大地,如同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炬,照亮了人们心中的反抗意志。
沙子坡一带的“神兵”更是勇猛无畏,他们向印江县城发起进攻,成功赶跑伪县长,开仓放粮,让百姓们得以吃上一口饱饭。这场起义,如同平地惊雷,让封建统治者惊慌失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不安。然而,敌人的反扑也随之而来。伪师长黎刚(黎敬侯)率领国民党匪军,如同豺狼虎豹般涌入黔东。他们所到之处,清乡毁寨,大肆屠杀。未满月的婴儿也未能幸免于难,被残忍地刺死在襁褓之中,村庄被付之一炬,鸡犬不留。“三光”政策的阴霾笼罩着这片土地,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日夜盼望着光明的到来,渴望有一支队伍能够拯救他们于水火。
1934年6月的一天,命运的转折悄然降临。对门山上突然传来“牛吃麦子罗”的呼喊,这是乡亲们传递白匪军来袭的暗语。一时间,人们惊慌失措,纷纷逃离。陈正国也准备回家拿些东西后躲进山里,可刚一转身,就看到三个背枪的人。他们的打扮与白匪军截然不同,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开口便是“老乡!不要怕,我们也是穷人”。这一句简单的话语,却如同一股暖流,瞬间涌入陈正国的心田。但看到他们手中的枪,陈正国心中又不免产生疑虑。他不安地回到家中,拿出几件烂衣裳和一升荞麦,送到三人面前,以为他们是来索要东西的。三人见状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说道:“老乡,我们不拿工人、农民一针一线,你们把东西拿回去放好吧!”这句话让陈正国惊讶不已,他从未见过如此不抢百姓东西的“军队”。
带着满心的疑惑,陈正国大胆询问:“你们究竟是那样军队?”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贺龙率领的红军!”“贺龙”这个名字,陈正国早有耳闻,但红军究竟是怎样的队伍,他却一无所知。在短暂的沉默中,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红军战士,发现他们态度和蔼,平易近人,没有一点白匪军的凶神恶煞。正当陈正国想给他们弄点水喝时,转身却发现他们已经放下背包,挽起裤脚,下到田里帮乡亲们插秧去了。这一幕深深触动了陈正国,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感动,认定红军和百姓就是一家人。他迫不及待地跑进山里,将红军帮助插秧的事告诉乡亲们,大家听后纷纷放下心来,欢欢喜喜地回到村子。从这一天起,贺龙领导的红军在黔东的村村寨寨扎下了根。
这支红军队伍,正是红三军。他们于1934年5月初,从四川彭水西渡乌江,踏上了贵州的土地。一路上,他们翻山越岭,历经艰辛,先后经过后坪县(现属沿河县)的塘、务川县的干河坝、发科场、德江县的泉口司,最终抵达沿河县的思渠等地。5月21日,红三军进入沿河县县城西岸;6月1日,成功占领沿河县城;3日到达沿河县三区的沙子场;4日抵达四川酉阳县的南腰界。黔东地区的“神兵”听闻红军是打富济贫的队伍,便派冉少波为代表,热情地迎接红军前往印江县。
6月9日,红三军从南腰界出发,沿着蜿蜒的山路,经过龙池、唐家溪、松桃县的麻阳、印江的鸡母溪,来到四区刀坝。6月15日,又从刀坝场出发,途经合水坡、岩桑坪、青石板、池坝、小郎坝、红花园等地,顺利抵达印江三区的沙子坡。当天晚上,红军就展现出雷厉风行的作风,派人前往德江县六区的龙塘,抓住了罪大恶极的伪乡长、大土豪覃礼坤。覃礼坤仗着叔叔覃茂松(伪贵州省财粮厅官员)的权势,平日里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百姓们对他恨之入骨。16日,红军将覃礼坤押到沙子坡,召开了一场盛大的群众大会。贺龙军长在会上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他鼓励大家不要迷信神灵,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团结起来,组织起来,成立属于自己的队伍,推翻国民党军阀的统治,建立工农民主政权。贺龙军长坚定地表示,红军会坚决为大家撑腰。这番话如同一剂强心针,让在场的群众热血沸腾,掌声经久不息。各地的“神兵”纷纷来到沙子坡,强烈要求加入红军和游击队。旧寨坝的“神兵”在宁国学的带领下,积极响应,后来被改编为印江独立团。会后,覃礼坤被押往德江枫香溪,最终在尔当溪花花桥边被枪毙。这个恶霸的伏法,让百姓们拍手称快,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怨气终于得以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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