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门深井码头两辆刷遍新漆、卸掉所有标识的旧面包车熄了火,如同蛰伏的鲨鱼,静静停在废弃渔栏。
车内,阿积坐在驾驶,看着远处两个穿着松垮花衬衫、脖子挂着金链子的彪形大汉正骂骂咧咧清点着码放在破木箱里的成叠现金,脚边躺着几把砍山刀。
后座,几个黄毛招来的新丁(早已褪去了当初的懵懂青涩,眼底多了草莽凶光)紧张地撕扯着透明胶带,目标很清晰:抢走那几箱钱,砍断生番这只吸血虫伸进码头的爪子!
陈然下令:干净利落,只抢钱不伤人。但面对生番手下那几条闻惯了血腥味的疯狗?没人能保证。
车窗外远处,海堤堤坝的另一侧。山鸡的身影极其显眼地立在一块巨大的灰黑色礁石上。他单脚踩石,海风吹得他那件骚包的花衬衫下摆猎猎作响,脖子上那条足有小拇指粗的金链在暮色里闪着刺眼的光。他身边围着七八个彪悍心腹,众星捧月。山鸡没看阿积这边,只是叼着烟,遥遥指着远方深水港停泊的几艘万吨巨轮,对着身边手下放声谈笑,仿佛在指点江山。声音隐约飘过来,带着张狂和刻意的喧哗。
靶子!山鸡在当活靶子! 用他山鸡哥的显赫名头和人马,大张旗鼓吸引着整个屯门码头所有“合法”“非法”势力的目光!他站得越高,闹得越响,深井渔栏这片烂鱼篓晾晒场的风吹草动,就越不会引起任何人警觉!
“嗡……嗡嗡……”
一阵极其细微的手机震动在阿积裤袋里传来。不是铃声。震动短促三下。停。再短促三下。
信号来了!
阿积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骤然收紧!动作精准如按下启动键!眼神瞬间凝为两点寒星!反手拉开车门锁!
没有嘶吼!没有咆哮!
车门猛然弹开的同时!阿积的身影如同压缩到极限的弹簧猛地弹出!蹬地的动作狂猛霸道,身姿却异常低伏!没有直冲目标,而是整个人几乎贴着粗糙、满是铁锈和海蛎壳残片的铁丝网墙根疾掠!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条灰黑色的残影!
他身后几个新丁紧随暴起!动作虽不如阿积那般非人迅捷,却也透着一股训练过的悍勇,闷声不响地扑向那挂着金链子的点钞马仔!
渔栏里那两个马仔听到车门弹开的轻微动静刚抬头!
视线里一片空旷!人呢?!
就在他们错愕茫然的一瞬间!紧贴墙根疾进的阿积右腿如同铁鞭般猛地向上斜撩!鞋底狠辣无比地踹在了铁丝网墙中段一根锈蚀的钢柱连接点上!
“嘎嘣!”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脆裂!
那根支撑整片铁丝网的钢柱应声齐根断裂!整个铁丝网墙瞬间剧烈震动、向晾晒场内倾倒下去!
哗啦啦!
铁网带着上面挂满的腥臭枯海带和烂渔网劈头盖脸砸向两个金链马仔!视线瞬间被完全遮挡!
“操!” “什么鬼?!” 惊恐夹杂着愤怒的吼声被盖在网下!
就在铁王倒下的瞬间!阿积如同鬼魅般已从那倒塌的缺口中窜入!目标根本不是那两个被网缠住的金链马仔!他脚底在倒下的网面某个节点上精准一踏,身体借着这股巧劲再次加速!直扑对方身侧几步远一个破旧小木屋的侧窗!
那里!破窗后一条握着开山刀的手臂刚刚抬起!是埋伏!生番的人早有防备!
阿积撞窗的动作野蛮霸道!根本无视碎裂飞溅的木屑和玻璃!左手闪电般探出,在对方挥刀下劈的半途精准扣住对方手腕尺骨末端!如同冰冷的铁钳!同时收膝拧腰!身体瞬间旋压!右手并指成刀!掌缘带着裂帛破风之音狠斩!
“咔!”
清脆的颈骨错位声!
窗内的伏兵连惨叫都没发出,脖子以怪异的角度歪向一边,身体软倒!
阿积动作毫不停顿!从破窗撞入木屋到格杀伏兵,全程不到两秒!他毫不迟疑地旋身!一脚跺开那扇朽烂的内门!里面赫然塞着两个惊慌失措、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杂鱼!其中一人手里刚摸出个摩托罗拉对讲机!
呼叫人?做梦!
阿积身体拧转如同毒蛇绞杀!左手顺势一甩!刚格杀的伏兵手中那把开山刀如同旋转的血轮呼啸飞出!噗!深深钉进拿对讲机那人的喉咙!巨大的力量带得尸体向后撞翻了身后一堆破渔网!
另一个吓得魂飞魄散!扑通跪地想求饶!阿积根本不给机会!手起刀落——是从窗内那人尸体上顺下的砍刀!刀光闪过!头颅翻滚!
木屋内外血腥气瞬间浓烈!
几乎在阿积解决伏兵的同时!外面晾晒场的战斗结束得更快!几个新丁配合默契,趁着两个金链大汉被铁网罩住视线、砍刀施展不开的瞬间,塑料扎带直接勒颈!重拳猛砸太阳穴!根本不给对方拔刀的机会!几脚踹翻了破木箱!成捆的钞票像垃圾一样撒了一地!一个混在其中的黄毛新丁极其利落地扯过两个大号烂鱼篓筐,兜头将那几箱子现金连同散落的钞票囫囵个装进去,掉头就往车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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