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刃抵在脖颈的瞬间,我能清晰感受到玄冰令主袖口喷出的寒气。那抹冰蓝色顺着刀刃爬上我的皮肤,像无数细小的毒蛇在啃噬。我盯着他面具边缘翘起的人皮,突然想起老妇说的 “心火之源”,喉结动了动,故意让声音发颤:“我说...... 我说还不行吗?”
玄冰令主冷哼一声,冰刃却没挪开分毫。我眼角余光瞥见角落的老妇,她正蜷缩着身子,浑浊的眼珠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昨夜哑巴留下的纸条还藏在衣襟里,“别信老妇,她是玄冰令主的人” 这句话在我脑子里疯狂打转,可此刻她盯着玄冰令主的眼神,分明带着某种近乎仇恨的怨毒。
“张三...... 他说寒潭底下埋着苏府的账本。” 我咬着牙编瞎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只要您放我出去,我可以带您去找。” 冰刃微微后撤了半寸,我知道自己赌对了 —— 玄冰令主一心想给苏府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账本这种东西,正是他梦寐以求的 “证据”。
“继续说。” 他的身音裹着冰碴,左手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我盯着那只手,想起每次他施展玄冰诀后都会出现的细微抽搐。老妇提到的 “死穴”、冰墙里的硫磺味水珠、戒指上的火焰图案...... 这些线索在我脑海里飞速拼凑,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 —— 玄冰诀看似无坚不摧,实则像座摇摇欲坠的危楼,就差一阵风就能彻底崩塌。
“账本藏在寒潭东侧的枯树洞里。” 我故意让语气带上几分急切,“但得赶在初七前,否则......” 话没说完,玄冰令主突然收回冰刃,反手给了我一巴掌。这力道带着十足的寒气,我的半边脸瞬间失去知觉,嘴角裂开道血口子,血滴在冰面上,眨眼间凝成暗红的冰晶。
“当我是三岁小儿?” 他掐住我的下巴,面具下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苏明远那老狐狸会把命根子藏得这么明显?” 我被掐得喘不过气,却在他眼底看到一丝转瞬即逝的疑虑。机会来了!我猛地朝他脸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趁着他愣神的刹那,用藏在袖中的碎冰刺向他手腕的命门。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玄冰令主反应极快,另一只手瞬间结出冰盾。碎冰撞上冰盾,溅起一片冰花。他彻底被激怒了,周身寒气暴涨,牢房的温度骤降到极点,我睫毛上都结了层白霜。“找死!” 他怒吼一声,冰刃再次挥来,这次直取我的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角落里突然传来刺耳的大笑。老妇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枯瘦的身子在寒风中摇晃,却笑得直不起腰:“周明渊,你也有今天!” 玄冰令主身形一顿,冰刃停在离我胸口半寸的地方:“你叫我什么?”
老妇抹了把笑出的眼泪,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里都结着冰碴:“怎么,用了几十年的化名,连自己本名都忘了?当年你叛出师门,修炼禁术害死那么多人,现在还想栽赃给苏家?” 她的话像枚重磅炸弹,炸得我脑子嗡嗡响。原来玄冰令主真名叫周明渊,而且还有这样一段隐秘的过去?
玄冰令主 —— 不,周明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冰刃转向老妇:“你这老东西,当年没杀你是我失策!” 可就在他准备出手的瞬间,左手剧烈颤抖起来,冰刃上的寒气竟开始消散。我敏锐捕捉到这个细节,心里猛地一动:难道刚刚的对峙,加速了他功法反噬?
“杀我?你自身难保!” 老妇笑得癫狂,突然指向我,“这丫头早就发现你的弱点了!玄冰诀看似霸道,实则需要极阳之物镇压,你这些年四处寻找冰魄莲台,不就是为了压制体内的反噬?” 周明渊瞳孔骤缩,冰刃 “哐当” 落地。我趁机抓起地上的铁链,狠狠勒住他的脖子。
可还没等我发力,周明渊突然反手扣住我手腕,掌心传来刺骨寒意。他的眼神阴鸷得可怕:“小丫头,敢算计我?” 我被他按在冰墙上,呼吸困难,却仍强撑着笑:“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冰墙里掺了硫磺,就是为了引我上钩。但你没想到吧,真正的陷阱......”
“住口!” 周明渊暴怒,抬手就要给我致命一击。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动作一顿,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抓起地上的冰刃消失在牢门外。临走前,我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初七之前,我要你生不如死!”
牢房重新陷入寂静。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老妇慢慢走过来,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奇怪的焦糊味,像是被火烧过。“丫头,想活命就挺好。” 她压低声音,“玄冰诀的死穴在命门,必须用至阳之火才能破。但记住......” 她突然死死攥住我的手腕,“比冰更可怕的,是人心。”
外面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经是五更天了。我摸着脖子上的勒痕,回想着刚刚惊心动魄的对峙。周明渊的真实身份、老妇的诡异举动、哑巴留下的警告...... 这些谜团像团乱麻。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 —— 初七的城西破庙,绝不是简单的接头地点,而是一场精心布置的生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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