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皂隶弯腰凑近,嘴里的蒜味喷在我脸上,熏得我直犯恶心:“女子妄图登科?简直是痴心妄想!陆家早说了,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 他话没说完,外头突然传来一声闷雷,震得房梁上的积灰簌簌往下掉。这雷声来得蹊跷,仿佛连老天爷都在为我们鸣不平。
我蹲下身捡文书,袖子里的匕首跟着滑出来。冰凉的刀柄触到指尖的瞬间,十年前的画面又在脑子里打转 —— 母亲被陆家人按在地上,发簪插进她太阳穴时,也是这样刺骨的冷。那一幕,成了我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我手指一勾,匕首藏回袖中,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了些,提醒自己一定要沉住气。
“这文书不合规矩!” 皂隶突然把文书拍在桌上,墨迹溅在他官服上,“印章盖歪了,字也写得歪七扭八,驳回!” 他说着就要往文书上盖红印,我猛地按住桌角:“大人,这是新皇亲下的旨意……”
“旨意?” 皂隶冷笑一声,露出半颗金牙,那笑容里满是嘲讽和不屑,“陆明远陆大人的话,可比旨意管用!” 他这话刚出口,外头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我心里 “咯噔” 一下,转头看见周若璃扶着门框,脸色比死人还白。她这反常的反应,让我心里警铃大作,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回去的路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乌云压得很低,仿佛随时都会再下一场暴雨。周若璃突然拽住我的袖口。她指尖冰凉,说话声音压得极低:“先生,城西暗巷有人跟踪。” 我假装系鞋带,余光瞥见墙根下闪过一抹黑影。那人裹着黑袍,连脸都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阴影里泛着冷光,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
我攥紧袖中的匕首,拐进一条堆满杂物的小巷。腐臭的菜叶堆里爬满蟑螂,墙面上青苔湿腻腻的,踩上去直打滑。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春桃她们吓得直哆嗦,脸色煞白。我压低声音:“待会儿听我暗号,把粪桶掀翻。” 姑娘们虽然害怕,但还是默默点了点头,眼神里透着信任。
脚步声越来越近,隔着三步远都能听见那人粗重的喘气声。那声音里带着股狠劲,仿佛随时准备扑上来。我数到三,猛地侧身躲过飞来的暗器。寒光擦着耳际飞过,钉进身后的砖墙,震得墙灰簌簌往下掉。那暗器擦过时带起的风,让我头皮发麻。春桃尖叫着掀翻粪桶,恶臭的污水泼了黑衣人一身。那味道熏得人睁不开眼,但我顾不上这些,眼睛死死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骂骂咧咧往前扑,却被我事先撒下的碎石子滑倒。我趁机扑上去,膝盖抵住他后背,匕首抵住咽喉:“谁派你来的?” 他喉咙里发出 “咯咯” 的怪响,突然一口黑血喷在我脸上。那血带着股腥甜的味道,溅在脸上火辣辣的。等我反应过来,他嘴角已经溢出黑沫,七窍流血没了气。看着他瞪大的双眼,我心里一阵发寒,这些人手段狠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从他怀里搜出块鎏金腰牌时,我的手都在发抖。“陆明远府” 四个篆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边缘还刻着半朵残破的莲花 —— 和十年前烧毁我家的铁骑上的纹饰一模一样。春桃 “哇” 地哭出声:“先生,这……”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哭。但我知道,这次的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
“把尸体处理了。” 我擦掉脸上的血,腰牌在掌心攥得发烫。巷口突然传来车轮碾过积水的声响,我猛地抬头,只见一辆漆黑的马车疾驰而过。车帘掀起的瞬间,我瞥见里头闪过一抹明黄衣角,还有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那眼神里透着股高深莫测的意味,仿佛在嘲笑我们的不自量力。
雨又下起来了,细密的雨丝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我望着黑衣人逐渐僵硬的脸,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原来陆家的爪子早就伸到了科举上,而这个咬舌自尽的探子,不过是冰山一角。暗处那双眼睛到底是谁?新皇推行女科,又和陆家有什么牵扯?攥着腰牌的手慢慢收紧,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这场仗,才刚刚开始。陆家,我们走着瞧,这笔血债,我一定会讨回来。可就在这时,我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凉意,总感觉有双眼睛,还在暗处死死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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