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余烬还在冒着青烟,我的掌心被母亲的玉簪扎出了血。楚汐的药粉混着我的血洒在焦土上,竟发出滋滋的声响,腾起的烟雾里浮现出幽冥阁据点的分布图。沈砚之踢开脚边半块刻着鬼脸的青砖,弯腰捡起师父遗留的玉佩,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模糊的纹路。
“我爹不是真凶。”我打破沉默,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平静,“他是被前尚书用蛊虫控制了。”林婉清的竹簪在地上划出火星,她盯着舆图上新标记的“慈云寺”,突然冷笑:“柳如烟临终前,说过幽冥阁的老巢供着尊千手观音像。”
楚汐撕开染血的裙摆包扎伤口,锁骨处的黑紫色已经蔓延到心口:“我研究出了蛊虫的弱点。”她举起个冒着气泡的瓷瓶,里面游动的银色小虫正在啃食青鳞草,“用西域冰蚕丝混着辰砂,能做出血网困住它们。” 沈砚之的佩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看向我的眼神不再带着猜忌:“苏姑娘,朝堂那边……”“交给我。”我握紧玉簪,想起父亲书房暗格里那些未销毁的密函,“我会让皇帝看到藩王通敌的证据,还有前尚书叛国的铁证。”
计划在黎明前敲定。我换上诰命夫人的翟衣,戴着父亲的私印入宫;沈砚之带着死士埋伏在慈云寺周围;林婉清回学堂召集可靠的女学员,准备混入幽冥阁做内应;楚汐则留在医馆,日夜赶制克制蛊虫的药粉。临别时,她塞给我个小瓷瓶:“关键时刻,往自己伤口上撒。”
宫门外的铜漏滴到午时三刻,我终于见到了皇帝。当我展开庆安王府的账本,当藩王私运青鳞草的证据铺满御案,当我说出“幽冥阁意图用蛊虫操控百官”时,龙椅上的人猛地拍案而起。可就在我要呈上父亲与前尚书的密会记录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庆安王带着一队金甲侍卫闯了进来。
“陛下!苏相之女妖言惑众!”藩王的蟒袍扫过满地卷宗,他指着我手中的玉簪狞笑,“这簪子……分明是幽冥阁的信物!”我低头看去,冷汗瞬间湿透后背——玉簪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青黑色,凤凰的眼睛正泛着幽光。
此时的慈云寺,沈砚之的死士已经悄悄摸进了后院。可当他们撬开千手观音像的底座,里面没有堆积如山的青鳞草,只有数百个贴着官员生辰八字的陶罐。“不好!”沈砚之猛地抽刀,却听见寺外传来震天响的喊杀声,“我们中了调虎离山计!”
林婉清带着女学员混进幽冥阁分舵时,才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墙角残留的血迹里,躺着半张烧焦的舆图,新标记的地点竟是……皇宫。她攥着竹簪冲向宫门,却看见我被藩王的侍卫按在地上,玉簪正被缓缓插进我的心口。
医馆内,楚汐的药炉突然炸开。她望着窗外升起的黑色烟雾,抓起装满药粉的布袋冲出门。锁骨处的蛊虫咬痕已经蔓延到嘴角,可她却笑了——在药粉的配方里,她偷偷加了一味特殊的药材,那是只有幽冥阁阁主才知道的禁忌之药。
四人在皇宫门前再度聚首时,天空已经染成血色。我扯断诰命夫人的珠串,用锋利的珠柄割开掌心;沈砚之的佩刀劈开围上来的“傀儡”侍卫;林婉清的竹簪挑飞了藩王的冠冕;楚汐将整袋药粉抛向空中,银色小虫顺着风势扑向所有戴着鬼脸面具的人。
可就在我们以为胜券在握时,前尚书的笑声突然从太和殿传来。他身披黑袍立于龙椅旁,手中牵着条发光的蛊虫长链,链尾系着的……竟是皇帝。“你们以为,这皇宫里,有几个人是清醒的?”他抬手打了个响指,所有侍卫的眼睛同时变成了血红色,“包括……你们的同伴。”
沈砚之突然僵住,后颈的红色印记开始发烫。林婉清的竹簪抵住他咽喉时,看见他眼中的清明正在消散。楚汐的药粉袋坠落在地,她望着自己逐渐不受控制的双手,突然想起药炉炸开前,那张神秘人留下的字条:“你以为,你的解药配方,是怎么来的?”
我握紧染血的玉簪,看着太和殿屋檐下悬挂的千盏宫灯。在摇曳的光影中,我仿佛又看见母亲临终前的笑容,她用血在地上写的那个字,此刻正与前尚书腰间玉佩上的纹路,在记忆里慢慢重合。而我们四人,被重重包围在这血色宫墙之内,手里的武器在颤抖,心中的信念却烧得比火焰还要滚烫。
太和殿的鎏金门槛硌得膝盖生疼,我却死死攥着渗血的掌心。藩王的蟒袍扫过我的脸颊,带着腥甜的铁锈味,他举起那支染青的玉簪,声如洪钟:“陛下!苏瑶私通幽冥阁,证据确凿!”
我盯着龙椅上目光呆滞的皇帝,喉间泛起冷笑。袖中父亲遗留的密函突然发出细微的灼烧感,那是暗卫传来的信号——沈砚之已经控制了宫门。“王爷如此着急定罪,”我突然仰头,发丝扫落鬓边珠翠,“莫不是怕当年您与前尚书,在西域走私青鳞草的账本曝光?”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藩王的瞳孔猛地收缩,蟒袍下的手已经握住了刀柄。我趁机扯断颈间的东珠朝他掷去,在珠子爆开的瞬间,将密函拍在御案上:“陛下请看!这些年来,庆安王府以香料之名,运送了足足三百车能操控人心的毒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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