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一看,手里药瓶不知啥时候裂了细缝,黑色液体顺着缝往外渗。我猛地想起,在义庄时楚汐说过:“幽冥阁有种蛊虫,能寄生在药瓶上,一打开就会放出追踪的气味。”
街道尽头传来马蹄声,楚临渊骑着马慢慢过来,身后跟着御林军的旗号。月光照在他眉间朱砂痣上,脸显得特别妖异:“本皇子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他一抬手,官兵们把包围圈缩得更紧,“把她们活着带回去,本皇子要让全京城看看,敢跟皇家作对是啥下场!”
楚汐握紧我的手,掌心挺热乎:“别怕,还有机会。”她眼神特坚定,却不经意往旁边瞟了一眼。我顺着她目光一看,暗处房顶上藏着两个人——是苏瑶和沈砚之,他俩正举着弩箭瞄准楚临渊。
可他俩刚要动手,楚临渊突然抬手,一支信号箭“嗖”地窜上天。夜空中炸开朵烟花,红彤彤的,在我眼里却跟血窟窿似的。我突然明白,咱们自以为是的反抗,压根就是人家棋盘上的一步棋。那个灰衣人接近我,到底是为了报仇,还是另有图谋?
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在一块儿,呛得人难受。我攥紧怀里破破烂烂的账本,指甲都掐进肉里了。不管前面有多少阴谋,我都不能松劲儿——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我也得给我妈,给所有枉死的人,讨个公道。
金銮殿里龙涎香浓得呛人,我捏着密函的手指都快掐进掌心了。十二根盘龙金柱映着晨光,把文武百官的影子拉得歪七扭八,跟幽冥阁密室里那些蠕动的蛊虫似的。
“启禀陛下!”我声音在空旷大殿里回荡,惊飞了梁上的白鸽,“七皇子楚临渊勾结藩王、私铸虎符,李长庚助纣为虐,这是铁证!”密函“啪”地摔在丹墀上,羊皮纸展开的瞬间,满朝文武都炸锅了。
楚临渊的蟒袍扫过青砖,玉冠上红宝石在太阳下晃得人眼疼:“父皇!苏瑶一个女的,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假货,分明是苏相想把持朝政,使的奸计!”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要不是我亲眼见过他杀人不眨眼,差点就信了。
李长庚佝偻着背站出来,三角眼闪着阴鸷的光:“老臣辅佐陛下几十年,忠心耿耿!倒是苏相,最近老结党营私,怕是……”他突然使劲咳嗽,血沫子溅在象牙笏板上,“怕是有不臣之心啊!”
我后背全是冷汗,看见父亲苏明远攥着拳头,手都在发抖。皇帝龙袍在宝座上动了动,朱批“啪”地拍在案几上:“苏卿,你咋说?”
“陛下明察!”父亲上前一步,官服下摆扫过地上的奏折,“臣女呈的证据都是真的,七皇子借炼丹的名义养死士,李长庚私设刑堂炼蛊毒……”
“够了!”楚临渊突然大喊,袖子里甩出一卷黄纸,“这封谋反的信,是从苏相书房搜出来的!”信纸在空中展开,我浑身血都冻住了——上面居然是父亲的笔迹!
“不可能!”我想冲上去,被侍卫的长枪拦住了。李长庚捂着嘴假惺惺地叹气:“苏相啊苏相,没想到你这么坏……”
“陛下!这是栽赃!”父亲声音都抖了,“请陛下给臣等机会彻查!”
楚临渊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转向皇帝:“儿臣求父皇念在苏相多年功劳,从轻发落……”他眼底闪过的阴鸷,跟那晚在李长庚书房时一模一样。
侍卫的锁链套上父亲手腕时,我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我妈临终前的样子在我眼前晃,沈砚之浑身是血还把我护在身后的模样扎得我心疼。突然,我想起楚汐说的话:“有时候,伤疤比千言万语更管用。”
“慢着!”我扯开衣领,后背狰狞的曼陀罗疤痕在太阳下泛着暗红。朝堂上一下没声了,只有我心跳声震得耳朵疼,“陛下知道不?这是三年前杀我的刺客留的印记!李长庚书房的密函上,也盖着一样的曼陀罗!”
李长庚脸“唰”地白了,楚临渊握剑的手青筋都鼓起来了。我一步步往丹墀走,露出袖子里的半块虎符:“七皇子私铸的虎符,跟我这块纹路一模一样。至于那封‘谋反信’……”我突然掏出火折子,信纸在火里卷成灰,“不过是用西域秘药伪造的假货!”
“放肆!”楚临渊的佩剑出鞘三寸,“一个女的也敢胡说八道!”
我却笑了,血腥味在舌尖蔓延:“殿下这么着急杀人灭口,是怕陛下看见你袖子里藏的——真正的谋反密函吧?”
空气好像凝固了,所有人都盯着楚临渊直发抖的袖角。他脸色从青变白,突然跳起来:“反了!反了!苏瑶想杀皇上,抓住她!”
乱刀砍过来的时候,沈砚之的长剑“唰”地挡在我面前。他搂住我腰一旋,剑气削断我一缕头发:“苏瑶,信我!”他扔出的暗器正好封住楚临渊退路,楚临渊袖子里掉出封密函——上面盖着七皇子的私印。
“陛下!”我捡起密函举过头顶,“这才是真证据!”
皇帝脸色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盯着密函的眼神跟要把它烧穿似的。楚临渊突然跪下,哭得稀里哗啦:“父皇明鉴!这都是苏瑶的阴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