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惊,她居然认识我!还没等我回话,她就把银针收起来说:“我叫楚汐,是仵作。这噬魂散早都失传了,能炼出这玩意儿的人,肯定不简单。” 她盯着张百万的尸体,又补了句,“而且,他的死恐怕只是个开头。”
这话听得我后脊梁骨直冒凉气。正琢磨着呢,春桃来喊我用早膳。苏府的早饭向来精致,可我咬了口翡翠虾仁饺就吃不下去了。父亲慢悠悠地夹起个蟹黄汤包,突然问:“听说你去大理寺了?” 我握着茶盏的手一紧,青瓷边沿硌得掌心生疼:“就是想知道张百万到底咋死的。”
“好奇心太重没好处。” 父亲 “啪” 地把汤包摔在碟子里,汤汁溅得到处都是,“二十年前城南李家灭门案,你别打听。” 我猛地抬头,只瞧见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蟒袍上的金线龙纹张牙舞爪,跟母亲咽气那晚床头忽明忽暗的长明灯似的。
我心里憋着股劲儿,转身就往书房跑。在檀木书柜第三格翻出卷宗,“城南李府” 四个字一入眼,外头突然响起闷雷。雨点子噼里啪啦砸在窗上,我翻开卷宗,密密麻麻的字里,“噬魂散” 三个猩红的字刺得人眼睛疼。再一看结案处,父亲的签名旁边,盖着的官印 —— 和张百万密信上的一模一样,正是七皇子的私印!
我手抖得厉害,纸页 “哗哗” 响。后颈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淌。原来二十年前那案子,从根儿上就和七皇子脱不了干系!父亲为啥要替他遮掩?正想着,春桃一声惊呼打断了我。我慌忙把卷宗塞回去,转身撞翻了笔洗。春桃站在门口,脸色煞白:“大理寺沈大人来了,说有急事找您。”
沈砚之站在廊下,官服上还沾着雨珠。他递来一封密函,朱砂封印摸着还有点温乎:“苏姑娘,这是今早张府暗桩送来的。” 我展开信纸,上面就几个小字 —— 张府后院,枯井,密道。
等我赶到张府后院,楚汐正蹲在枯井旁,把银针插进砖缝里,针尖泛起诡异的蓝光。“果然有问题。” 她抬头时,青灰色的眼睛在雨里亮得瘆人,“这底下的土被药粉处理过,藏着东西呢。”
正说着,林婉清晃悠着过来了,甩着湿漉漉的裙摆,怀里抱着个油纸包:“哟,两位在这儿玩啥呢?我从张百万老相好那儿搞到个好东西。” 她展开油纸,是半张皱巴巴的当票,日期是张百万死的前一天,当品栏写着 “玉珏图” 三个字。
我指甲掐进掌心,妆奁里那半块玉珏仿佛突然活过来,在心里乱撞。沈砚之皱着眉看当票:“当铺在城西鬼市,晚上才开门。苏姑娘脸色不太好,要不先……”
“我没事。” 我打断他,弯腰捡起楚汐的银针,“先看看密道里有啥。” 枯井内壁滑不溜秋全是苔藓,我攥着绳子往下爬,听见林婉清在上面嘟囔:“早知道带个火把了。” 井底一股子硫磺味儿,楚汐摸出琉璃瓶倒出几粒萤石,绿幽幽的光照出一条钻石通道。
我们四个人猫着腰往前走,沈砚之突然抬手示意停下,剑 “唰” 地出鞘。前方传来铁链拖拽声,还有压抑的呻吟。我贴着冰凉的墙壁慢慢挪,心跳声震得耳朵都快听不见别的声音了。转过弯,火把照亮一间密室,十几个黑衣人正搬着木箱,箱子上的螭纹看着咋那么眼熟 —— 跟苏府库房的标记一模一样!
“苏姑娘好兴致啊。”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慢慢转身。李长庚倚在密道口,摇着折扇似笑非笑:“你爹知道你在查他的私盐生意吗?” 他话音刚落,密道里响起尖锐的哨声,黑衣人跟潮水似的涌过来。
沈砚之把剑一横挡在我身前,剑穗扫过我的手背:“苏姑娘先走!” 林婉清甩出软剑缠住杀手,楚汐撒出毒粉。可我握着软剑的手一个劲儿发抖,脑子里全是父亲早上说的话。密道尽头传来机关响动,李长庚的笑声混着打斗声,在狭窄通道里嗡嗡直响:“告诉苏相,七皇子的计划,谁都别想坏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连滚带爬爬出枯井,雨停了。月光照着张府破破烂烂的屋檐,楚汐在给林婉清包扎伤口,沈砚之手里捏着块令牌,漆黑的木牌上刻着半轮残月 —— 是幽冥阁的标记。
“苏姑娘。” 沈砚之突然转身,眼神跟锥子似的,“二十年前李家灭门案的卷宗,在大理寺丢了。失窃前最后借阅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是令尊。” 我踉跄着往后退,后背撞上树干。母亲临终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原来这么多年,我一直活在谎言里。这京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早就是一张大网,把我死死困在里头,我还能逃得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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