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留步。” 我伸手拽住那抹水红,却对上一双含着泪的杏眼。王崇业的小妾浑身发抖,鬓边金步摇随着颤抖发出轻响,倒像是在给谁报丧。我掏出块碎银塞进她掌心,帕子顺势擦过她泛红的眼眶:“妹妹这双眼睛,可比男人会说话多了。” 她盯着银子发怔的当口,我就知道这钱花得值,她肯定憋不住话。
她盯着银子发怔的当口,我已经展开帕子轻轻擦拭她眼角泪痕。指尖触到她睫毛剧烈的颤动,心中暗喜 —— 这小娘子果然沉不住气。“前儿夜里…… 老爷书房来了个戴面具的紫衣人。” 她压低声音,温热的吐息喷在我手腕,“那面具上的纹路,和老爷攥着的玉碟一模一样。” 我心里 “咯噔” 一下,看来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这紫衣人又是什么来头?
牡丹帕子在掌心攥出褶皱,我想起今早从市井传来的消息。苏府嫡女深夜闯入命案现场,还和大理寺沈砚之对峙的画面,此刻突然在脑海中鲜活起来。难道那个神秘的玉蝶,真是什么关键线索?我摩挲着帕子上的金线,总觉得这帕子也不简单。
“还有别的吗?” 我将帕子塞进她手里,趁机在她掌心画了个圈。这是市井里惯用的暗号,暗示还有酬劳。小妾咬着唇犹豫片刻,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床底暗格……” 还没等她说完,一阵阴风吹过,廊下灯笼骤然熄灭。我本能地抽出银针,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铜铃声。那声音和我腕间的一模一样,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森冷。猛地转身,只见云娘提着灯笼立在暗处,烛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几乎要爬上我的脚踝。
“小姐,夜深了。” 她的声音像是从井里捞出来的,湿漉漉的带着寒气。我盯着她腰间晃动的铜铃,突然发现铃铛上的纹路竟比我的深了几分。正要开口质问,她已经快步上前,宽大的衣袖扫过我的手背。我心里直发毛,总觉得云娘今天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等等!” 我抓住她的手腕,却摸到一片黏腻。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见她袖口渗出暗红血迹。云娘猛地抽回手,半枚铜钱从她袖中滑落,骨碌碌滚到我脚边。铜钱上 “永通” 二字刺得我眼疼 —— 这和今早我在李长庚书房暗格里看到的,分明是一对!我心里警铃大作,看来云娘也不干净,说不定和幽冥阁有关系。
“小姐看错了。” 云娘弯腰去捡铜钱,发丝垂落遮住了表情。我握紧袖中的银针,却在触到牡丹帕子时突然顿住。指尖传来异样的触感,低头一看,帕子上不知何时多了道焦痕,形状竟和王崇业掌心的暗纹如出一辙。我后背瞬间冒出冷汗,这帕子怎么突然有了焦痕,难不成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心跳陡然加快,我猛地扯下腕间铜铃。铃铛内部刻着的密文在月光下泛着幽蓝,那是幽冥阁独有的符号。原来我一直引以为傲的 “千面玲珑”,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我握紧铜铃,手都在发抖,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被人耍得团团转。
“云娘,你跟了我几年?” 我将铜钱抛向空中,听着它落在石板上清脆的声响。云娘的身子僵了僵,灯笼里的火苗突然剧烈跳动,在墙上投出扭曲的人影。我盯着她后颈若隐若现的疤痕,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她浑身是血倒在我门前的模样。那时候我还以为救了个可怜人,没想到竟是引狼入室。
“三年。” 她终于抬起头,脸上挂着我从未见过的冷笑,“可小姐知道吗?我等这三年,就是为了今天。” 话音未落,她猛地甩出袖中软鞭,直取我咽喉。我侧身躲过,银针擦着她耳畔飞过,却在触及她皮肤的瞬间发出刺耳的爆鸣声。我瞪大了眼睛,这云娘竟然是幽冥阁的傀儡,怪不得动作这么怪异。
“幽冥阁的傀儡术?” 我瞳孔骤缩。只见云娘的皮肤下泛起诡异的青黑色纹路,整个人像是被提线操控的木偶,动作僵硬却迅猛。软鞭卷着劲风再次袭来,我翻身跃上房梁,却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围满了黑衣蒙面人,他们腰间的铜铃随着呼吸轻轻摇晃,组成某种诡异的节奏。我握着银针,手心全是汗,这么多人,我该怎么脱身?
“把帕子交出来。” 云娘的声音变得沙哑而机械,软鞭尖端已经染上了毒。我展开牡丹帕子,看着上面逐渐扩大的焦痕,突然笑出声来。原来从一开始,这帕子就是个陷阱。那些看似随意变化的牡丹花瓣,实则是幽冥阁传递消息的密码。我捏着帕子,心里又气又恨,就这么被他们算计了。
“想要?” 我将帕子凑近烛火,看着火苗贪婪地吞噬着丝绸,“那你们得先问问我手里的银针答不答应。” 话音未落,我甩出三枚银针,分别刺向三个蒙面人的穴位。可诡异的是,银针竟像是扎进了棉花里,没有激起半点反抗。
我盯着那些黑衣死士空洞的眼窝,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云娘的软鞭再次抽来,带着破空的锐响,我猛地后仰,发髻上的白玉蝶发簪被削落在地。发簪坠地的脆响仿佛信号,四周的死士齐刷刷扑来,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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