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摸到他衣下渗出的黑血。沈砚之却笑了,染血的手指擦过我的脸颊:“还记得我父亲说过的话吗?有些真相,要用命来换。”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楚汐的真实身份,是幽冥阁……”
话没说完,他就晕死过去了。楚汐在我怀中突然剧烈颤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恐惧。我问起据点里的事,她却死死咬住嘴唇,直到渗出血来,最后只憋出一句:“别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回程的马车上,我解开楚汐的衣襟查看伤势,却在她心口的莲花印记旁,发现一道新鲜的刀伤 —— 形状和沈砚之的剑刃分毫不差。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怀里竹筒的温度也在一点点变凉。
金銮殿的铜鹤香炉冒着袅袅青烟,却盖不住我袖中密信的血腥味。沈砚之穿着染着箭伤的玄色官服,站在我身边,腰间玉佩与楚汐藏在衣襟里的半块令牌,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楚汐一直垂着眼帘,心口剑伤的绷带下,暗红的血迹隐约可见。
“启禀陛下!”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惊得梁上的白鸽 “扑棱棱” 飞起来,“臣女有证据,直指朝堂之上,有人私通幽冥阁,意图谋逆!”
玉阶之上,皇帝的龙纹冕旒轻轻晃动。我展开怀中的蓝雪花簪子,簪头碎裂处凝结的暗红血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七年前宁王谋逆案,实为有人栽赃陷害。当年销毁的兵器,如今却出现在幽冥阁的商船上,而这簪子,正是臣女母亲遇害时紧握在手中的证物。”
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我瞥见父亲苏明远站在文官之首,他握着笏板的手青筋暴起,还朝我微微摇头。武将队列里,李长庚将军锦袍下若隐若现的莲花纹样,随着呼吸起伏 —— 和楚汐分身胸口的烙印一模一样。
“苏姑娘血口喷人!” 李长庚突然冲出来,腰间佩剑撞在石阶上发出清响,“仅凭一支簪子,就能污蔑本将军?” 他话刚说完,沈砚之就甩出一卷泛黄的卷宗,纸张 “哗啦” 散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官员名单:“陛下请看,这些人都与幽冥阁有染,而他们的顶头上司……”
楚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黑血滴落在金砖上,蜿蜒成诡异的符咒。她抬起头,眼神直直盯着我身后:“苏瑶,小心!”
三支淬毒的箭矢 “嗖” 地飞过来。我本能地挥剑格挡,却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声。沈砚之的官服被划出三道血痕,他反手掷出的银针精准钉入暗处杀手的咽喉。可等他转身,我分明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 和在幽冥阁据点刺穿楚汐时的神色一模一样。
“够了!” 皇帝猛地一拍桌子,龙椅下的蟠龙吐珠香炉 “轰” 地炸裂。李长庚趁机抽出佩剑,剑尖直指皇帝:“老东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随着他的怒吼,数十名金甲侍卫从殿外冲进来,胸口的护心镜上,赫然刻着幽冥阁的莲花徽记。
眨眼间,战斗就打响了。楚汐甩出银针封锁退路,可跟一名侍卫交手时,突然踉跄着往后退。我想去扶她,却被沈砚之拦住。他把剑一横挡在我身前,剑尖却在微微发抖:“苏瑶,别靠近她!”
“沈砚之,你疯了?” 我挥剑逼退袭来的杀手,却见他突然调转剑锋,直刺我的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楚汐的银针 “嗖” 地擦着我耳边飞过,精准钉入沈砚之持剑的手腕。他闷哼一声,玉佩 “当啷” 落地,摔成两半 —— 内侧刻着的幽冥阁密文露了出来。
“果然是你!” 李长庚大笑起来,锦袍下伸出无数藤蔓,缠住殿内的立柱,“当年你父亲沈相就是我的人,现在轮到你继承衣钵了!” 他话还没说完,沈砚之却冷笑一声,染血的手指擦过嘴角:“李将军,你以为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楚汐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的莲花印记绽放出刺目的红光。十二具铜棺虚影在她身后浮现,棺中伸出的锁链缠住李长庚的侍卫:“苏瑶,还记得千机巷的‘十二生魂阵’吗?这些年来,我不过是他们炼制的活傀儡罢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神却越来越清明,“但这次,我要亲手了结一切。”
大殿开始剧烈摇晃。沈砚之趁乱把半块玉佩塞给我,压低声音说:“去密道!找到当年宁王留下的……” 他的话被李长庚的怒吼打断,无数藤蔓穿透他的肩膀,把他钉在龙椅前的盘龙柱上。
“想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李长庚的脸因为癫狂变得扭曲,“她发现了苏相和我勾结的证据,所以我让楚汐吸干了她的生魂!” 他话刚说完,楚汐就化作一道血影扑向他,银针 “噗” 地没入他咽喉,十二口铜棺同时炸裂,无数血色莲花在空中绽放。
我握紧玉佩冲向密道,却听见身后传来沈砚之的惨叫。回头一看,他被李长庚的藤蔓贯穿胸膛,却还死死握着那卷官员名单。他的眼神和我对上,突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名单朝我扔过来 —— 纸页散开,父亲苏明远的名字旁,用朱砂画着个醒目的红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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