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一年四月十五，长孙无忌案第二次公审之日。

公审地点依旧是朱雀广场，由于老百姓最恨贪官污吏，这次围观的人比上次多了整整一倍。将朱雀广场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连周边的树上，房顶上都爬满了人。

“太师到。”

“王大驾到。”

“于大家到。”

“马大家到。”

“...........”

随着几个大嗓门儒生的呼喝，李纲、王孝逸、于志宁、董常、朱子奢、马光、张冲等大儒在一群儒生的簇拥下从朱雀大街走向公审会场。

拥挤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让这些大儒通行。

可见这些大儒的名望之高。

“威武！！”随着差役喊出堂威，刘德威拍响惊堂木，第二次公审大会再次开始。

“带人犯。”

随着孙伏伽一声令下，长孙无忌、李积、岑文本等涉案人员昂首挺胸走了上来。

韦挺一拍惊堂木，“尔等可愿认罪伏法？”

程知节大叫：“俺们何罪之有？”

孙伏伽面无表情的道：“尔等山东瓦岗一系将领与长孙无忌等人结党营私，合谋对圣人不敬。如今罪魁祸首长孙无忌已经招供，你程知节还想抵赖吗？”

程知节冷笑：“若论罪行，也是孔圣人有罪在先！！”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旁听的于志宁激动得跳脚大骂：“程知节，你这狂犬竟敢攀咬圣人。”

“穷措大，你敢骂本将是狗！”程知节大怒，摩拳擦掌就要去揍于志宁，却被李积伸手拦住。

李积拦下程知节后，向主审台一拱手：“三位主审，于志宁辱骂朝廷重将、咆哮会场，该作何处置？”

刘德威想了想，一拍惊堂木：“来人，将于志宁乱棍打走。”

随着刘德威一声令下，两个差役提着杀威棒上前，将于志宁打出会场。

李积三言两语就灭了儒家学阀一员大将，王孝逸、马光等一众大儒的脸上都凝重起来。

主审台上，刘德威的声音再次响起：“程知节，你说圣人有罪在先。

罪在何处？！

尔今天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罪加一等。”

程知节冷哼一声后，方才不疾不徐的道：“圣人罪在管教不严，包庇纵容！！！

其门徒打着圣人旗号，千百年年来打压我武人。

我等武人在前线舍生忘死、浴血拼杀才能得个一官半职！可儒家学阀拉帮结派，身无寸功便可通过互相举荐，高官得坐，骏马得骑。

千百年来，儒家学阀横行朝堂，霸凌军中！仗着圣人传授的学说，大肆鼓吹崇文抑武！克扣将士军饷，贪墨将士功劳。

更有些无耻儒官，连阵亡将士的抚衅都贪墨。

历朝历代，比比皆是！！

在场之人只要双眼不瞎，双耳不聋，就当知道我程知节所言，句句属实！！”

随着程知节话音落下，全场沉默。不久之后，响起军士与武夫的震天怒吼：“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儒家不灭，天下不宁！！”

王孝逸、马光等大儒见势不妙，急忙指着程知节大骂：“程知节你放肆！你一武夫竟敢毁谤文圣！！”

这时长孙无忌阴恻恻的道：“有道是士农工商，士农工商！

农夫躬耕陇亩，汗洒沃土，春种秋收，供养天下黎庶；

工匠精研技艺，斧凿生辉，巧夺天工，便利世间万民；

商贾跋涉千里，东奔西走，互通有无，繁荣四方市井。”

长孙无忌声音渐渐转厉：“农夫、工匠、商贾，皆以血汗辛劳维系社稷运转。而儒门士子，不过凭唇舌之利，摇鼓簧之舌，便能高居四民之首，凌驾百业之上！

这，

是何道理？？！

这，

公不公道？！”

长孙无忌说着，朝四方躬身一礼：“请诸位农夫，诸位工匠，诸位商贾，诸位大儒。为我长孙无忌解惑！！！”

长孙无忌与程知节的两番话，如醍醐灌顶。让在场围观的军士、农民、工匠、商贾、贩夫走卒等一众百姓猛然惊觉，原来自己竟被儒家用话术PUA了千年之久！！！！

人群开始觉醒，振臂怒吼：“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儒家不灭，天下不宁！！”

“肃静！肃静！！”刘德威的惊堂木拍得快冒了青烟，依旧压不住群情的激愤。

褚遂良、岑文本、虞世南、欧阳询等人见势不妙，急忙倒戈呐喊：“我等举报！！儒家勾结五姓七望，垄断官场，排除异己！！”

开玩笑，此刻还不倒戈，是等着事后被愤怒的人群清算吗？

褚遂良等人接着呐喊：“自从汉武时期，董仲舒打压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寒门读书人若不拜在儒家与五姓七望门下，便得不到举荐资格，更是会被儒家以旁门左道奇淫技巧为名迫害。

我等寒门读书人也是受害者啊！！！”

这几人的门生以及一些机灵的儒生见此，也纷纷跟着叫喊：“几位大人说得对，我等寒门读书人也受了儒家与五姓七望的千年迫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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