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惜笑笑:“你父亲前些日子知道了,姑姑看他也没说什么。算了,以后小姑南归,想管也管不着了。小姑提醒你,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多个朋友多条路。那人能力深不可测,你要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可以到药交行传信找他办。你父亲在明处,多少人盯着,有些事不好办。可是那人在暗处,没人注意到,关键时候是个好用的杀手锏。”
王雪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对小姑道:“阿父的本事已经够大了,如果他都不能办的事,一定是大事。阿父对张思星那些恩情,未必就大到能让别人为咱家赴汤蹈火吧?”
王善惜叹口气:“小雪,你还小,有些事不懂。人生在世总要有点念头才能活下去,比如小姑,别人看小姑有吃有喝,日子不差,要是有什么不满意,就是不知足。可是,小姑生来气性大,不想比别人过得差,奈何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只是一个普通官家的庶女,父亲自私,嫡母刻薄。韦西洲家不过是韦氏的旁支,就敢看不起人,唯一真心对小姑的姨娘被韦家人打死了,小姑却无可奈何。支持小姑活下去的有两条,一是跟别人比较,找到心理平衡,觉得自己不是最差的。二是活着才能报仇,活得越久越能看到讨厌人的下场,甚至不介意落井下石。从张思星的名字来看,他在思念妹妹,人死不能复生,他会把对妹妹的挂念转移到像他妹妹的人身上。这个人就是你,你就是他在世上活着的念头,你为什么不利用?”
王雪皱眉:“小姑,小雪遵纪守法,不会有事的。这样利用别人很不好,小雪无以为报。”
王善惜道:“怎么就说无以为报,你的存在就是报答,你可以陪着他,当他的好妹妹。或者嫁给他,他的一切不都是你的了。他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却有深不可测的势力和巨大的财富,你跟了他,不用受长辈的气,有花不完的钱,逍遥一生也挺好的。”
王雪摇头:“行了,小姑不要说了,小雪不想听。都没见过的人,形同陌路,就是送的那些东西,将来有机会也是要还给人家的。小雪可不想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王善惜叹口气,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她觉得好的,小雪未必喜欢。话给小雪挑明了,她现在一帆风顺,啥也不缺,父亲和哥哥都混得不错,自然瞧不上张思星这样的人。可是人生短暂又漫长,不走的路说不定也会走几遭呢。想想也可笑,张思星的心思如司马昭之心,她这路人都看出来,偏他自己未必知道,一直以为对小雪与众不同的感情是兄妹之情。岂不知,男女之间,是最市侩的,你真心对她好,好来好去就好到一起去了。
王雪道:“小姑,小姑父的外貌太出奇了,您看着不会别扭吗?小雪听到别人议论,说他血脉不纯,有异族混血。以后生下孩子要是随了小姑父,您会怎么想呢?”
王善惜更叹气了:“小雪,这就是女人的命啊。从古至今,婚姻之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对家族有益,就是让你给达官显贵做妾,让你进宫跟年老无情的皇帝,你还能如何?就是贵为一国公主,万万人之上,为了国家利益让你去异族和亲,你能说不去吗?”
王雪沉默了,小姑这话说得是啊,女人生来不易。男子可以顶门立户,出将入相,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杀出一片天。女子,多数困于后院,运气好的,夫妻和美,儿女双全。运气不好的,哎,别说了。历史上有一些女强人,政治家、军事家,少量行业的精英。可是细想想,这些人中哪个不是倚仗着男人起势的?有的是父兄得力,有的是丈夫信任,有的是儿子重要,有的是贵人提携。
王善惜道:“小雪,能嫁给南海何氏,是小姑的福气。何公子与小姑年龄相当,家族条件富有,对小姑也算倾慕,这就够了。小姑这样的庶出身份,这样的名声,是没有资格以貌取人的。在这件事上,王家算对得住小姑,至少父亲是深思熟虑的,找的人适合小姑。”
王雪同情地道:“小姑,听说院长爷爷把何氏给的十几万聘礼都扣了,只给您一万三千贯的嫁妆,还认可您姨娘的那些私产陪嫁过来。这也太过份了,您怨恨他们吗?”
王善惜摇头道:“小雪,前些日子,你父亲骂醒了小姑。他说我在王家锦衣玉食的过了二十几年,对家里没有一点贡献,没资格埋怨家里和父母,小姑想了一下,确实如此。你大姑殒命梁王府,皇帝为了补偿,把你父亲调来都城委以重任,还让我两个庶兄入仕,这就是对家里的贡献。就是现在,青衣君祠还能为王家生财呢。你二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可是夫家在都城,将来能照顾家里一下,给父母侍疾,你二姑父是要科举入仕的,将来对你父亲是一股助力。小姑远嫁,以后对家里能帮得上什么忙?”
王雪愤愤不平:“可是,双方不对等,说不定何氏心里对您有看法,现在新婚不显,以后总会挑起来的,这可是大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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