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秀山这边忙秋收,毕竟是第一年,收成就算不错了。收的番薯、土豆堆成了山,送了产量的三分之一给二舅爷,权当是给的那两千个老兵的工钱。二舅爷乐呵呵的收了,给府兵营。让司会把两千个老兵的工钱下发到各家的家属手里,大家都挺满意。
小北山那边更忙,今年的果子比去年还好。老胡和袁掌柜这种大批发商,闻着味一早就来了,准备下订单进货。几个人到了小北山,发现北山村的规模更完善了,连村围都拉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座豪族的城堡呢。村里的住户更多了,说是有外地能人来投,还添了十来个小孩子,养了一批狼犬,热闹不少。
韩五娘今年没来,听说没在都城里。她手下的一个大掌柜叫韩季的,领着车队来了,陪着笑脸,说掌柜的去南粤进货,明年才回都城。目前,韩氏的生意由他暂时负责。王侍郎知道韩五娘跟吴王殿下的关系很好,算是吴王的钱袋子,如今两家成了亲家,自然要是照顾一下,与那几家一视同仁,照样签了协议。
袁惜时每次到小北山,心里就羡慕嫉妒恨。她羡慕小北山的物产,结的果子品相太好,太能赚钱。嫉妒表姐的运气好,瞧表姐夫的人才,长得帅,文武双全就算了,还这么能赚钱。关键人家品行还好,家里就一个妻子,连个侍妾都不要。恨自己命运不好,明明出身不错,无论长相、才华,都远在表姐之上。可是就找了那么一个短命的男人,摊上一家子糊涂蛋,竟然想要自己的性命。要是自己有运气,也能找表姐夫这样的男人,便是少活十年也行啊。
远在广州的韩五娘,每天生活得很美。广州不像都城,它是个商业型城市,很多店铺从早营业到晚。清早没事,领着仆婢和侍卫们在西市的点心铺子吃南方茶点,喝一壶岭南好茶。然后出城,去海边走一走,看看大海,远处海天一色,近处海鸥飞旋,让人心情舒展。
大约日上三竿时,再去看看客似云来的远洋码头,那是她最感兴趣的地方。各种大船,装载着各种各样的货物进进出出,装卸搬运的工人忙得不亦乐乎。各种外貌的洋人,穿着稀奇古怪的衣裳,说着听不懂的洋话,跟来码头接洽的翻译们比手画脚的。
看完热闹,韩五娘他们就在码头附近开的那些食肆里选上一家,扯脖子吃上一顿海鲜。都是早上赶海捉的,非常新鲜,关键是,这些海鲜价格还不贵。五娘最喜欢吃白灼大虾,不管是琵琶虾还是大白虾、大青虾、大麻虾都行,沾点当地人用酸桔、蒜沫、姜丝、酱油配的蘸水,味道好极了。各类的大螃蟹,无论是蓝花蟹还是大青蟹、三点蟹,一律清蒸了,沾些葱油酱汁,也是美味。不管是酱焖鱼,还是炒贝壳,还有冬瓜沙白鲜汤,也都十分喜爱。
傍晚回走,海风吹上岸来,让人清爽许多。回到住处,厨娘炖得浓浓的鸡汤,下一点米粉或细面,丢两棵小青菜,一点小葱沫,五娘吃得满头是汗。
餐后散散步,吃一些南方独有的水果甜甜嘴。韩五娘最喜欢吃香蕉和柑桔,前者香甜粉面,后者酸甜可口。
孕期养得好,韩五娘生产还算顺利,痛了五六个时辰就生了,是一个健康的小姑娘,把五娘高兴坏了。五娘苦思冥想,给女儿取名韩志逸,小名盼盼,她生的,跟她姓才对呀。
生完孩子正好是十一月初。此时广州的天气很好,早晚凉爽,正午时还有点热。要是在都城,此时天就很冷了,说不好,北风呼啸,大雪飘飘了。因为高龄产女,多少也是伤了元气的,女医建议她坐足四十五天月子。
韩五娘知道自己年龄大,买卖也多,不能长期喂养母乳,还是给孩子找个乳母更好。通过本地一个名声很好的牙行,雇佣到一对母女,让那女子当盼盼的乳母。她的女儿还小,现在做不了什么,不过再长大些,正好给盼盼当玩伴。
那女子叫姚青梅,二十二岁,是个可怜人,村里的孤女,嫁给本村一户渔民。结婚三年,生下一个女孩,才五个月大。丈夫跟着公婆出海捕鱼,遇到海难,全都没了。村子里都是同姓,本应该互帮互助,却为了霸占他们家的几间破房三亩菜地,天天欺负孤儿寡母。成天酸言冷语,非打即骂,就想着把这娘两个挤兑走,甚至村里的闲汉们更缺德,还想连人连产业一起霸占。没办法,姚氏舍了那点产业,离开村子。姚青梅没有娘家,娘家人也是遭了海难的,她五岁就成了孤女。要不然人们总说宁上山莫下海,海难频繁且难救。她不识字,会说常用的东陈官话,没有什么特别能力,只能去牙行找活儿干,给人洗衣做饭,打柴跑腿。
韩五娘见她可怜,多打量了几眼,虽然黑瘦黑瘦,五官却长得秀气。问了几句话,觉得她脾气好又老实能干,奶水也还有,就把她雇佣来。跟她讲好条件,主要任务就是照顾盼盼小姐。每月给她娘俩好吃好喝,工钱两贯钱,为期三年。三年后,她要回乡,就加发路费。不愿回乡,就续签长契,跟着韩五娘母女,她的女儿肖金香也可以做盼盼的玩伴和陪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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