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亲的..."她声音发颤,踉跄着后退半步。
傀王空洞的眼窝里突然亮起两团赤焰,腐烂的嘴唇开合,发出的声音却让她如坠冰窟:"你果然还活着...来吧,完成你该做的事。"
那是...父亲的声音。
苏岐猛地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记住你爹的声音,就算他变成鬼,你也分得清。"此刻从傀王喉间滚出的每一个字,都和记忆里那个会蹲下来给她系鞋带的男人,一模一样。
"阿岐?"谢知秋撑着她的肩膀抬头,便见她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惊涛,"那是..."
"青囊令。"苏岐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爹的青囊令。"
傀王突然抬起手臂,青囊令在它掌心泛着幽光。
苏岐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地面爬向自己——是血咒,是蚀心蛊,是百年前那场屠杀留下的诅咒。
"阿岐!小心!"
谢知秋的惊呼混着傀王的嘶吼炸响。
苏岐本能地拽着他往旁边扑去,身后传来"轰"的闷响,石屋的石壁被青囊令砸出个一人高的窟窿。
碎石劈头盖脸落下来,她护着谢知秋滚进石缝,抬头时正撞进傀王赤红的眼。
它举起青囊令,血符在令牌表面游走,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
苏岐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系统急促的提示:【检测到上古血咒核心,建议立即撤离——】
可她挪不动脚。
傀王的嘴又动了,这次的声音更清晰,带着三分叹息,七分悲怆:"我的小岐...你可知,当年他们为何要灭青囊?"
碎石还在落。
苏岐看着傀王手中的青囊令,突然想起奶娘临终前塞给她的半块玉牌——和这令牌的缺口,严丝合缝。
"你到底是谁?"她哑着嗓子问,声音被自己的心跳震得发颤。
傀王没有回答。
它举起青囊令,血符突然全部窜到令牌表面,在空气中画出个扭曲的符咒。
苏岐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钻出来,顺着她的脚底,爬上她的脚踝——是血,带着熟悉的腐甜,和三年前奶娘被诡祟啃食时,流了满地的血,一个味道。
"阿岐!"谢知秋突然抓住她的手,"它要引动血咒!"
苏岐猛地回神。
她抽出最后三根针,正欲刺向傀王的命门,却见它突然露出个诡异的笑——那表情,和记忆里父亲哄她喝药时的笑,分毫不差。
"小岐,别怕。"它说,"你该看看,当年你爹...到底做了什么。"
话音未落,青囊令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
苏岐眼前一黑,再睁眼时,竟站在了一片血雾中。
她听见撕心裂肺的惨叫,看见穿青囊宗服的弟子被诡道修士按在祭坛上,看见父亲跪在地上,手中的青囊令碎成两半。
有个黑袍男人踩着他的背,举起玉简冷笑:"你们的医道?
不过是养蛊的温床!
等蚀心蛊啃完这方世界,我要让全天下的医者,都跪在我脚边!"
"爹!"苏岐想冲过去,却被血雾缠住脚踝。
她看见父亲突然抬头,眼底的光让她想起自己高烧时,他整夜守在床头的模样:"小岐,记住...医道不是杀器...是..."
"是渡人!"苏岐脱口而出,眼泪突然掉下来。
画面突然破碎。
她回到石屋,正撞进傀王的怀抱。
腐烂的甲片扎得她生疼,却听见它用父亲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小岐,帮爹...毁掉蚀心蛊的母虫。"
"轰——"
青囊令的红光骤然暴涨。
苏岐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灵脉窜进识海,是一段记忆,是父亲的声音,是母亲的眼泪,是奶娘临终前的血手印。
她攥紧傀王胸前的血符,突然发现那符纸下,露出半枚蛇缠骨的青铜扣——和石台上那个木盒的扣,一模一样。
"你要我打开那个盒子?"她哑着嗓子问。
傀王没有回答。
它举起青囊令,重重砸向地面。
苏岐感觉脚下的石缝里涌出滚烫的血,烫得她几乎站不住。
谢知秋拽着她的手大喊什么,她却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父亲的声音在识海回荡:"小岐,青囊宗的医道...从来不是为了杀人。"
血雾再次涌来。
苏岐望着石台上的木盒,又看了看傀王手中的青囊令,突然松开谢知秋的手。
她踉跄着走向木盒,指尖刚要碰到红布,身后传来傀王的嘶吼——这次的声音,彻底变了。
"苏岐!你敢——"
红布被掀开的瞬间,石屋所有符文同时炸裂。
苏岐被气浪掀翻,撞在石壁上。
她勉强抬头,看见木盒里躺着半块玉牌,和她脖子上挂的半块,严丝合缝。
而傀王正疯狂捶打地面,血符从它身上脱落,露出下面——是一具被血蛊啃得只剩白骨的尸体,额骨上,刻着和石壁符文一样的蛇缠骨图腾。
谢知秋扑过来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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