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群退开的瞬间,苏岐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月光落在那人腰间玉牌上,青囊宗特有的云纹在冷光中流转——她曾在系统空间里翻看过宗内典籍,那是只有核心长老才有的"玄冰玉令",而画像里那位左眼角有红痣的玄冥尊者,正是百年前掌管宗内"蛊脉"的大长老。
"你是......玄冥一脉的人?"她的声音发涩,记忆突然翻涌——三岁那年血洗青囊宗的夜里,奶娘抱着她从密道逃出时,曾听见有人喊"玄冥尊者倒戈"。
后来她在系统空间解锁的第一本手记里,老宗主用血泪写着:"最痛者,非外敌,是同袍。"
"好记性。"那人终于掀开兜帽,暗红痣在苍白面皮上像滴凝固的血,"我是他第七代孙,玄九。"他的手指抚过玉牌,"当年你父亲苏长卿用《归源录》封印蚀心蛊时,漏掉了最关键的'血脉引'。"他忽然笑了,"而你,苏岐,你母亲是我玄家旁支之女,你体内流着青囊宗与玄家的双重血脉——这是你父亲都没算到的完美容器。"
谢知秋的手在她臂弯里微微发抖。
青年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无血色,却仍挡在她身侧半步:"阿岐,你的灵脉......"
苏岐能感觉到灵脉里的空洞。
方才驯服虫群几乎抽干了她所有气海,此刻连抬臂都在发颤,但玄九眼底的贪婪像淬毒的刀——他要的不是她的命,是借她的血脉彻底唤醒蚀心蛊,让百年前那场血洗重演。
"容器?"她扯动嘴角,血沫混着冷笑溢出,"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
玄九的指尖泛起黑雾,玉牌突然发出刺目红光。
苏岐看见他身后的裂隙里,更多诡道刺客的影子在蠕动——他们的脖颈上都缠着和玄九相同的白骨念珠,那是血煞门"饲魂"的标记。
原来当年灭门青囊宗的血煞门,不过是玄家推到台前的棋子。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检测到诡道血脉侵蚀风险,触发终极功能'灵脉共鸣'。《归源录·愈生死篇》已加载,剩余融合时间:三刻。」
苏岐突然抓住谢知秋的手腕,将他按在身后的老槐树上。
青年刚要挣扎,便触到她掌心的温热——那是她用最后一丝气海凝成的护脉针,正缓缓刺入他腕间"太渊穴":"帮我护住心脉,三刻后若我......"
"不会的。"谢知秋反握住她的手,指节因用力泛白,"你说过,医道能愈生死。"
这句话像火星溅进油锅。
苏岐的眼底腾起烈焰。
她反手扯下腰间的针囊,十二枚银白长针在月光下流转着淡金光泽——那是系统用千点岐黄点兑换的"归元九针",此刻因共鸣发出蜂鸣。
"通灵经,启。"她咬破舌尖,血珠滴在《归源录》上。
书页无风自动,停在画满人体经络图的那页,"愈生死,先愈己。"
第一针刺入"大椎穴"时,她的脊背窜过电流般的痛。
蚀心蛊在她经脉里翻涌,却不再是之前的狂暴,反而顺着针势往灵脉深处钻——系统空间里突然涌入大量信息,青囊宗历代医修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以蛊为引,以脉为炉,医道不是驱邪,是化邪!"
玄九的瞳孔骤缩。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血煞符印上的红光突然暴涨:"你敢!
蚀心蛊认主百年,你根本控制不了——"
"但我能让它们认心。"苏岐的第二针插入"膻中穴",金色光雾从针尾溢出,"生有时,灭有律,心若归,蛊自宁。"她念出之前驯服虫群的口诀,这次声音里多了几分古意,像是隔着百年岁月的回响,"这是《驯蛊要术》的真谛,不是控制,是共鸣。"
虫群突然发出尖啸。
为首的蚀心蛊撞开玄九身侧的刺客,张着毒牙冲向他的脚踝。
玄九慌忙跺脚,黑雾从脚底涌出要碾碎蛊虫,却见那蛊虫突然自爆,紫斑化作缕缕青气钻进他的裤管——那是苏岐借虫群传递的"逆脉引"。
"你疯了!"玄九踉跄后退,额角青筋暴起,"蚀心蛊的怨气会把你烧成灰烬!"
"但你的怨气更多。"苏岐的第三针插入"气海穴",灵脉里的空洞开始被温热填满,"你百年前恨青囊宗不公,十年前恨玄家式微,三天前恨我坏了你的局——"她的声音越来越清亮,十二根银针全部没入身体,金色光环在脚下展开,"这些怨气,够我炼一炉药火。"
药香突然弥漫。
林阿婆跪在地上捂住口鼻,却仍忍不住惊叹:"是...是《青囊药典》里的'九味还魂香'?
可这味道......比典籍里写的更清,更烈!"
玄九的皮肤开始溃烂。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爬满紫斑,和被驯服的蚀心蛊如出一辙:"你...你反向引导了怨气?"
"医道不是毁灭。"苏岐抬手,指尖凝聚的金光穿透他的胸膛,"是治愈。"
药火从玄九脚下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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