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柜里的纸包在苏岐指尖发烫。
她捏着那撮暗红药粉,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腐肉的腥气混着若有若无的甜腻,像极了奶娘临终前,从喉咙里呕出的黑色黏液。
那时她才七岁,蹲在破庙角落,看着奶娘脖颈上爬满青紫色的虫纹,最后只来得及在她耳边说:"蚀心蛊......血煞门......"
"叮——检测到异常灵息。"系统机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是否启动「灵脉共鸣」溯源?"
苏岐手指微颤,药粉簌簌落回纸包。
她闭了闭眼,将纸包按在胸前温玉上——那是青囊宗嫡系才有的信物,自她记事起便贴着心口,此刻正烫得灼人。"是。"
眼前霎时浮现出淡青色的光网。
她看见自己的灵脉如银线般从指尖窜出,缠上药包,又顺着某种看不见的轨迹往地底钻去。
系统提示音不断跳动:"感应到幽壤裂隙残留气息......定位中......"
"裂隙?"苏岐倒抽一口冷气。
她曾在系统空间的《青囊秘录》里见过记载:幽壤与人间的连通处若出现裂隙,诡祟便会顺着人心执念渗透。
百年前青囊宗覆灭,正是因为要镇压蚀心蛊引发的裂隙。
光网突然在村外某处停住。
她猛地睁眼,药柜的木纹在瞳孔里晃成一片——那位置,是村东头那口废弃二十年的老井。
"阿岐?"
谢知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岐手忙脚乱把药包塞进袖中,转头便见他倚着门框,苍白的脸在暮色里像张薄纸。
他怀里还抱着那本《千金方》,是她前日教他认药时翻的,书页角都卷了。
"我煮了莲子羹。"他晃了晃手里的陶碗,目光扫过她攥紧的袖口,"又在查蚀心蛊?"
苏岐喉咙发紧。
谢知秋是她奶娘的外孙,两人在破庙相依为命长大。
他从小灵脉虚弱,连普通草药的灵气都承受不住,却总在她翻山采药时守着破灶,在她被野狗追时挡在前面。
三个月前她激活系统,第一次用灵针帮他调理时,他疼得汗湿中衣,却笑着说:"阿岐治人的样子,像极了话本里的女仙。"
"明日我要去村东老井看看。"她握住他的手腕,脉息还是虚浮得像游丝,"你......"
"我知道。"谢知秋将陶碗塞进她手里,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我就在青囊堂抄药方,哪都不去。"他顿了顿,又轻声补了句:"你从前夜探乱葬岗,不也总说'我就在山脚下等'?"
苏岐鼻子一酸。
她低头喝了口莲子羹,甜津津的,混着若有若无的苦——是他偷偷加了甘草,怕她胃寒。
月上柳梢时,苏岐背着药囊摸出村口。
老井在一片野莓丛后,井边荒草齐膝,石栏上的青苔滑得硌手。
她摸出火折子,借微光看见井壁爬满暗红色的痕,像干涸的血。
"焚魂香。"她默念系统指令,袖中立刻滑出三支细香。
点燃的刹那,橙红火星蹿起三寸高,香灰却逆着风往井里钻。
井底立刻腾起黑雾,腐臭的气息裹着尖啸的鬼哭,撞得她耳根生疼。
"灵脉·镇!"苏岐咬破指尖,血珠滴在井沿。
温玉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黑雾被撕开一道裂缝。
她借着光抬头,正看见井壁上刻着的咒文——歪扭的符号像虫豸爬过,每个都渗着幽蓝的光。
"这是......"她摸出随身携带的桑皮纸拓印,指尖刚碰到咒文,掌心的温玉突然灼痛。
系统提示音炸响:"检测到诡道「冥引阵」残篇!"
"冥引阵?"苏岐手一抖,拓印的墨汁晕开一团。
她记得《青囊秘录》里提过,这是血煞门用来连通幽壤的禁术,需用活人血祭做引子,一旦完成......
"阿岐!"
身后突然传来谢知秋的喊。
苏岐转身,正看见他扶着野莓丛跌跌撞撞跑来,额角撞在石栏上,血珠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
"你怎么......"
"别碰那咒文!"谢知秋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反常。
他盯着拓片上的符号,瞳孔剧烈收缩,"这是血煞门高层才有的......他们要借瘟疫打开更大的裂隙!
我娘......我娘临终前,手里攥的就是这种符号!"
苏岐浑身发冷。
她记得奶娘咽气前,攥着她的手反复说"阿昭",后来才知道那是谢知秋的乳名。
原来奶娘当年逃出血煞门围剿时,怀里还抱着刚出生的谢知秋?
"叮——检测到「冥引阵」残篇,是否启动「岐黄真诀·通灵篇」前置解析?"
苏岐几乎是立刻应了"是"。
系统空间里,《青囊秘录》的书页疯狂翻动,金色符文如流萤般飘出,在半空组成残缺的阵图。
最后一行提示让她心跳漏了一拍:"需找到三处「灵脉交汇点」,以「九转回春针」封锁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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