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少女眼里的光,突然想起阿爹临终前的话:"若有一日,青囊宗的火又着起来..."
"要我陪你去么?"他捡起柴刀,刀面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苏岐摇头,把那片七叶莲按进他掌心:"你帮我看着药庐。"她的声音轻得像片云,却带着烧红的铁般的温度,"等我回来,这药园的灵脉,要比百年前更旺。"
井里又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某种封印,终于裂开了条缝。
赵虎粗糙的拇指碾过掌心那片七叶莲,叶脉在指腹压出淡青的痕。
他望着苏岐转身走向药庐的背影,柴刀在脚边磕出细碎的火星——这丫头的脊梁骨直得像后山的老松,可眼底那簇光太烫,烫得他心口的旧疤都开始发痒。
"小岐。"他突然喊住她。晨雾里,少女的脚步顿了顿。
苏岐回头时,正撞进赵虎泛红的眼眶。
这个总把笑纹堆在眼角的粗汉,此刻喉结上下滚动,像被山核桃卡住了喉咙:"你阿爹...当年也是这样的眼神。"他扯了扯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我阿爹说,这疤是替青囊宗挡的诡道刀。
他咽气前抓着我手腕说,要是青囊宗的火又烧起来,赵虎啊,你得把命焐在那团火里。"
苏岐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系统空间里那卷《补遗篇》,想起笔记末页用血写的"血煞门"三字——赵虎的阿爹,或许就是当年那场屠杀里,用命换她奶娘抱她逃出祖宅的人之一。
可现在,她不能说。
不能说青囊宗灭门不是意外,不能说血煞门的诡修还在暗处磨牙,不能说她袖中玄星针因感应到仇人气息,整夜都在发烫。
"虎叔。"她走回去,把七叶莲重新别在他衣襟第二颗盘扣上,"等药庐的灵脉活过来,你就知道了。"
赵虎盯着那片叶子,突然弯腰捡起柴刀。
刀刃划过地面,带起一串火星:"成。
我守着。"他扛起半人高的柏木垛走向药园,粗布裤管扫过沾露的艾草,"今晚我睡灶房,小六守前院,你且安心炼你的药。"
月上中天时,药庐的泥炉烧得正旺。
苏岐跪在蒲团上,膝头摊开《补遗篇》,玄星针悬在药炉上方三寸处轻颤。
小六蹲在她身侧,将最后一味地衣霜捻成粉末,指尖沾着的白霜落进炉里,腾起一缕青雾。
"阿姐,"少年的声音裹着困意,"要我守夜么?"
"去睡。"苏岐摸了摸他发顶,"你昨晚没合眼。"等小六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她才翻开系统空间新解锁的《通脉引》。
炉中的药汁正咕嘟作响,她按照笔记里"以针引气"的法子,将玄星针轻轻一振——针尖突然没入药雾,在液面划出银亮的弧。
异变就在这时发生。
药炉底部的陶土纹路里,渗出一线幽蓝。
那光像活物般沿着炉身攀爬,很快在炉壁上勾勒出与井沿"井络"一模一样的十二道浅痕。
苏岐的指尖刚触到炉壁,整座药庐突然震颤起来!
房梁上的药囊摇晃着撞在一起,墙角的药杵"当啷"坠地,连她搁在案头的《灵脉辨》都被震得翻到新页,墨迹未干的批注上赫然写着:"灵脉复苏,地动为兆。"
系统提示音炸响在耳畔:"【检测到灵脉节点激活,药庐地脉已部分恢复。
当前可调用药气强度:30%】"
苏岐的呼吸陡然急促。
她按住炉身,能清晰感受到下方传来的脉动——一下,两下,像沉睡百年的巨兽终于有了心跳。
药雾突然凝成旋涡,顺着她的指尖往体内钻,她的经脉里泛起暖烘烘的痒,那是灵脉药气在冲刷堵塞的穴窍。
"孩子......"
声音从头顶传来?
从脚底?
苏岐猛地抬头,房梁上只有摇晃的药囊;低头看炉,蓝光里浮着模糊的人影。
那声音裹着陈年老药香,像浸在酒坛里的旧帕子,带着她最熟悉的温度:"你终于来了。"
她的手剧烈发抖。
这声音......像极了阿爹临终前,用染血的手抚过她发顶时的尾音。
可阿爹死在她三岁那年,死在血煞门的诡术下,死时连具全尸都没留下。
"是...是青囊宗的先祖么?"她对着药炉轻声问,"您在等我?"
蓝光突然暴涨,照亮了炉壁上的十二道井络。
那声音低笑,震得药庐外的竹帘沙沙作响:"等的是青囊宗的血脉,等的是能唤醒灵脉的医修。
孩子,你颈后的朱砂痣,是苏家长房的标记。"
苏岐的手摸向后颈。
那里有颗米粒大的红痣,奶娘说那是她娘生她时落的胎印。
此刻,那痣突然发烫,像被点了盏小灯。
她想起系统空间里那卷《补遗篇》,封皮上"苏长卿"三字——初代宗主,正是苏姓。
"先祖,"她喉头发紧,"我阿爹...他是不是..."
"他很好。"那声音突然变得缥缈,"灵脉刚醒,我留不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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