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陡然一滞,刚要开口,陈三眼已消失在林子里,只剩铜铃声在夜色里荡开,像根细针,轻轻挑动着她紧绷的神经。
赵虎蹲下来捡起油纸包,凑到鼻端闻了闻:"小岐,这药贩子...可靠么?"
苏岐望着陈三眼消失的方向,玄星针在袖中一下下戳着她的手腕。
系统的提示音忽然清晰起来:【检测到目标个体携带青囊宗残本《百毒解》,建议接触。】她摸了摸腰间的药囊,里面装着奶娘临终前塞给她的半块玉牌,刻着的"青囊"二字此刻正微微发烫。
"明早去会会他。"她把李大山的胳膊重新搭在肩头,"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山道上的月光被云层遮住大半。
苏岐扶着李大山往前走,鞋尖踢到块碎石,"咔"地一声。
她低头时,看见碎石旁有片暗红药须——和陈三眼竹篓上垂着的一模一样,正随着山风轻轻颤动,像是某种暗号。
卯时三刻的晨雾裹着露水渗进破土地庙的砖缝时,苏岐已在香案前坐了半柱香。
她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玄星针,针尾"青囊"二字在体温下泛着淡金,像块烧红的炭。
庙外传来赵虎压低的咳嗽——那是他在老槐树上守着的暗号。
"叮铃。"
铜铃声比约定时间晚了半刻,却准得像滴晨露落进瓷碗。
陈三眼掀开门帘时,竹篓里的药材味先涌了进来,混着点陈年老药铺的苦香。
他左眼的青布被露水浸得发暗,右眼三瞳在朦胧光线下泛着琥珀色,像块浸了蜜的茶晶。
"姑娘倒守时。"他把竹篓搁在香案上,竹篾摩擦发出细碎的响,"带了针么?"
苏岐起身时,玄星针已滑入掌心。
系统的提示音在识海轻响:【目标体温37.2℃,脉象浮而弦,肝区有旧伤。
建议施针"太冲期门",有效率91%。】她指腹点过陈三眼腕间"寸关尺",触感比想象中温暖:"陈叔这脉,怕是早年翻山采药时着了寒,积在肝里?"
三瞳微微一缩。陈三眼的喉结动了动,没接话。
苏岐的针尾抵住"太冲穴",玄星针的冷意透过皮肤渗进去:"我先施三针,去去肝寒。
要是陈叔觉得得用,咱们再谈换的事。"
第一针入"太冲"时,陈三眼的眉峰挑了挑。
苏岐盯着他的瞳孔——三瞳的外圈突然泛起极淡的青,像水面下翻涌的暗流。
系统的警告声紧跟着炸响:【目标体内检测到诡气残留,浓度5%,建议终止接触!】
她的呼吸顿了顿,手下却更稳。
第二针"期门"入穴时,故意偏了半分:"陈叔走南闯北,可听过血煞门?"
竹篓里的药材突然"窸窣"作响。
陈三眼的右手悄悄摸向腰间铜铃,又在触到铃柄时顿住,笑出两声:"血煞门?
那是十年前就销声匿迹的邪门...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苏岐的指甲掐进掌心。
玄星针尾的"青囊"二字突然发烫,烫得她指尖发颤——那是奶娘临终前塞给她的半块玉牌在呼应。
她咬了咬后槽牙,第三针直刺"命门穴":"前日镇口药铺的白胡子老头,腰上挂着血珠蛇玉佩。"
陈三眼的脊背猛地绷直。
三瞳的中圈突然收缩成针尖大的点,他盯着苏岐的眼睛,像在看团烧得正旺的火:"你...到底是谁?"
"苏岐,镇西头采草药的。"她的声音比针更冷,"但陈叔该知道,采草药的姑娘,最怕邪门的东西缠上。"
庙外的槐叶突然"哗啦"一响。
赵虎的咳嗽声又传来,比之前急了些。
苏岐的余光瞥见陈三眼腰间的药葫芦——葫芦嘴的褐色药渍,和那日在李大山身上发现的锁魄符残灰,颜色竟一模一样。
"血煞门三年前在南边屠了个村子。"陈三眼突然开口,声音像块被磨薄的铁片,"他们养鬼奴,用活人魂炼诡丹。
白胡子老头是分舵的,上个月才潜到这青牛山..."他的喉结动了动,"但他们要找的,不是你。"
"不是我?"苏岐的针尾在"命门穴"轻轻一旋,系统提示音突然尖锐:【目标心率异常,每分钟112次,说谎概率68%。】
"是青囊宗的东西。"陈三眼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有层薄茧,按在她脉门上像块温玉,"十年前青囊宗覆灭时,有人把《青囊真诀》撕成九片...血煞门找了十年,上个月在北边集市,我见他们的人买走了半片。"
"叮——"
识海突然炸开刺耳鸣响。
苏岐的玄星针"当啷"掉在香案上,针尾的金光几乎要灼穿瞳孔。
系统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检测到青囊宗残片,建议立即获取!】
"柳丫头,他在骗你!"
苍老的女声突然在耳畔炸响。
苏岐的后颈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那是奶娘柳婆婆的声音,混着血沫,带着她濒死时的腥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