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杨点了点头，表示深切赞同九叔的分析，随即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向更深层次的猜测：“师傅，那邪祟被祈神父打败后，十几年都未曾有过异动。为何偏偏在此时此刻，就有了复苏的迹象？要说这背后与即将到来的天狗食月没有丝毫关联，打死弟子也不信。”

沉吟片刻，何杨又压低了声音补充，也算是通过熟知的剧情，在一步步引导九叔。

“师傅，结合酒泉镇教堂发生的事情，我推测另外一个神父，会不会变成了外国吸血鬼？而与教堂那位交战之人人，正是另外一名神父？”

经历了酒泉镇的事件，九叔对于何杨这番看似天马行空的推测，并未立刻否定。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两天没刮，已经冒出些许青茬的下巴，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何杨，你这个推测……倒也不无道理。我们在酒泉镇遇到的麻烦，根源不就是出在教会内部吗？此次三水镇出现的种种异常，若说与那教堂中失踪的另一位传教士有关，也并非绝无可能。”

九叔再次长叹一口气，眉宇间的忧色更重了几分，显然是认可了何杨的推测，或者说何杨的这番话，点醒了他之前忽略的某些关键。

何杨见师傅已将自己的暗示听了进去，并且开始顺着这个思路深入思考，便聪明地选择了闭口不言，不再过多干涉。

就在九叔沉思的时候，镇长派人前来，请九叔前往酒楼吃饭。

有道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镇长在酒桌上十分热情，拉着九叔的手就没有放下来过。

酒过三巡，九叔已有些醉意朦胧。

文才觑着机会，悄悄拉了拉何杨的衣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师弟，我听人说，镇上有座白玉楼，气派得很。你看……有时间带我去见识见识？”

何杨眉梢一挑，侧过脸看着他，问道：“师兄，怎么突然对那种地方感兴趣了？”

文才被他看得老脸一热，眼神有些飘忽，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师、师弟，你是不知道，这次为了引诱那芭蕉女鬼，我算是明白了，身为处男……实在太吃亏了！万一以后再遇上类似的情况，我这阳气太盛，容易被妖邪惦记。你看，师傅现在也喝高了，你能不能……就带我去白玉楼，提前解决一下这个……隐患？”

他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听到文才这番“深谋远虑”的理由，何杨忍俊不禁。

他自然明白，文才这是春心萌动，又不好直说。

经常违反治安处罚条例第 66 条的书友都知道，第一次去烟花之地，总会叫上自己朋友作为“领路人”。虽说何杨从来没去过烟花之地，但秋生这家伙不在身边，见过大世面的他，自然成了文才的不二之选。

看着文才那副既期待又忐忑，眼巴巴瞅着自己的模样，何杨心中暗笑，无奈地点头：“好吧，师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陪你走一趟。”

文才顿时喜上眉梢，一扫之前的局促，一路上几乎是手舞足蹈，压抑着兴奋低声感慨：“哈哈，太好了！师弟，我跟你说，我终于……终于要摆脱这处男之身了！以后看那些女鬼还怎么占我便宜！”

两人并肩而行，不多时便来到了白玉楼外。

门前悬挂着的数盏大红灯笼，在夜色中散发着暧昧不明的光晕，空气中似乎都飘荡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粉味。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体态丰腴的老鸨子正倚在门口，一见有客，立刻扭着水蛇腰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职业性的笑容，一双精明的眼睛在二人身上滴溜溜打了个转，嘴里甜得发腻：“哎哟，两位公子是生面孔啊！里面请，里面请！想玩点什么呀？可有相熟的姑娘？”

何杨双手抱胸，神色淡然，只道：“不用相熟的，我随意，听听曲，喝杯茶就好。”

至于文才，此刻早已是面红耳赤，站在何杨身后，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那老鸨子。

老鸨子何等眼力，一看文才这副模样，心中便了然，笑容更盛：“哟，这位公子瞧着斯文，想必是第一次来吧？别拘束，妈妈我马上给您安排个妥帖的！”

鸨子立即招手，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便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想在何杨身边坐下。

何杨只瞥了一眼那过分艳丽的妆容和矫揉造作的姿态，便兴致缺缺地摆了摆手：“不用招呼我，你去忙你的。”

那姑娘讨了个没趣，也不敢多言，讪讪地退下了。

而文才那边，则由另一个瞧着机灵的丫头引着，亦步亦趋地上了楼。

他刚踏上二楼的楼梯，一颗心还在怦怦乱跳，盘算着等会儿该如何表现才能不显得那么“雏”。

忽然听见一阵凄厉的哭喊和急促的求救声，从前方不远处的房间传来。紧接着，一个衣衫被撕扯得有些凌乱的年轻女子，披头散发，满脸泪痕，跌跌撞撞地从一个房间里跑了出来。

她一眼看见前方的文才，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踉跄着扑过来，哭喊道：“公子，救救我！救救我啊！”

文才本就是个心地不算坏的人，虽说平日里有些憨直，但此刻见这女子容貌清秀，哭得梨花带雨，又明显是遭遇了天大的委屈，心中的那点旖旎心思瞬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正义感冲散。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那女子护在身后，挺起胸膛，对着随后追出来的几个彪形大汉和那个气急败坏的白玉楼老板，坚定地说道：“别怕！有我在这里，我看他们敢把你怎么样！”

此时，那房间里，一个脑袋上缠着布条，渗着血迹，显然是刚被人开了瓢的白玉楼老板捂着头，恶狠狠地走了出来，伸手指着文才的鼻子，唾沫横飞地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敢学人英雄救美？我劝你少管闲事，立刻把那小蹄子给老子交出来，不然有你好看的！”

被护在文才身后的女子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抓住文才的衣角，带着哭腔大声呼喊：“公子救我！他们是恶霸，他们要逼良为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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