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要这样..."郑超站到她身后,双手覆在她的手上,引导她的动作。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呼吸拂过她的耳际。
段姣姣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许久未有过的亲密接触。
"好了,现在把鱼线甩出去。"郑超退后一步,示意她模仿他的动作。
段姣姣学着他的样子,用力一挥——鱼钩带着饵料"扑通"一声落入水中,距离岸边不过两米。
"呃...这正常吗?"她有些尴尬地问。
郑超大笑:"第一次已经很不错了!我当初直接把钩甩到了背后树上。"
阳光渐渐强烈起来,湖面泛起细碎的金光。
段姣姣坐在折叠椅上,盯着水中的浮漂,它一动不动,仿佛被胶水固定在了水面上。
"钓鱼最需要的就是耐心。"郑超在她旁边说,他的浮漂同样毫无动静,"有时候等几个小时都没有鱼咬钩。"
"那乐趣在哪里?"段姣姣忍不住问。
郑超想了想:"在于等待的过程。你可以看着水面发呆,可以想很多事情,或者什么都不想。这是一种...放空的状态,在城市里很难找到。"
段姣姣试着按照他说的去做。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听着风吹过芦苇的沙沙声,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没有手机,没有女儿,没有永远做不完的家务...她突然理解了郑超所说的"放空"是什么意思。
时间悄然流逝,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
郑超从保温箱里拿出三明治和水果:"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段姣姣接过食物,惊讶地发现已经中午了。
她竟然就这样坐了整整一上午,没有感到一丝无聊。
"还是没有鱼上钩啊。"她咬了一口三明治,含糊地说。
"钓鱼就是这样,十钓九空。"郑超不以为意,"重要的是过程,不是结果。"
段姣姣突然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哲学了?"
"钓鱼教给我的。"郑超也笑了,"它教会我耐心,教会我有些事情强求不来,该来的总会来。"
下午,郑超决定换个钓点。他们收拾装备,沿着湖岸走了几百米,找到一处突出的平台。
"这里水深一些,可能会有鱼。"郑超重新帮段姣姣上好饵,教她如何抛得更远。
这一次,段姣姣的抛竿有了明显进步,鱼钩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约十米外的水面上。
"漂亮!"郑超竖起大拇指,"你学得真快。"
段姣姣感到一阵小小的成就感。她重新坐下,继续盯着浮漂。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开始有些昏昏欲睡时,浮漂突然猛地往下一沉!
"郑超!郑超!"她慌乱地喊道,"有东西在拉我的竿!"
郑超立刻跳起来:"别急!慢慢收线,别用力过猛!"
段姣姣手忙脚乱地按照指示操作,鱼竿弯成了一个惊人的弧度,线轮吱吱作响。
她的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既紧张又兴奋。
"是条大鱼!"郑超兴奋地站在她身后指导,"稳住,别让它跑了!"
经过几分钟的拉锯战,一条银光闪闪的大鲫鱼终于浮出水面。
郑超熟练地用抄网捞起它,鱼儿在网中拼命挣扎,水珠四溅。
"太棒了!这至少有四斤重!"郑超激动地说,脸上是段姣姣多年未见的灿烂笑容,"你第一次钓鱼就钓到这么大的,简直是天才!"
段姣姣看着那条还在扑腾的鱼,突然有些不忍:"我们能放了它吗?"
郑超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当然可以,这是你的战利品,你说了算。"
他小心地取下鱼钩,把鲫鱼放回水中。鱼儿一摆尾,迅速消失在深水区。
"不觉得可惜吗?"郑超问。
段姣姣摇头:"看到它活着游走,比吃掉它让我更开心。"
郑超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知道吗?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总是这么...善良。"
夕阳西下,湖面染上了一层金红色。他们收拾好装备,准备返程。
段姣姣的胳膊因为长时间握竿而酸痛,皮肤也被晒得微微发红,但她的心情却异常轻松愉快。
回程的车上,郑超突然说:"谢谢你今天陪我来。"
段姣姣看向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我知道你对钓鱼没兴趣,但你今天真的很投入。"
郑超的目光停留在前方的道路上,"我意识到我们很久没有这样专注地相处了,没有手机,没有工作,只有彼此。"
段姣姣沉默了一会儿:"我也有错。女儿占据了我太多精力,你回到家就只想休息,忽略了你的感受。"
"我们以后每个月都安排这样一天好不好?"
郑超提议,"不一定是钓鱼,可以是任何我们想做的事,重要的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段姣姣伸出手,覆在郑超握着方向盘的手上:"好,就这么说定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洒在他们交叠的手上,温暖而明亮。
段姣姣想,也许婚姻就是这样,不需要多么轰轰烈烈,只要在平凡的日子里,记得为彼此留出时间和空间,就足够了。
车子驶向回家的路,但段姣姣感觉,他们似乎正一起驶向一个新的开始。
段姣姣把大女儿送到了爷爷奶奶那里,温心体质不好,容易生病,她没精力照顾大女儿。
段姣姣用钥匙打开家门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她弯腰拾起,轻轻拂去盒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眉头微蹙。
盒子上除了她的名字和地址外,没有任何署名。
"奇怪,"她自言自语道,把包挂在门厅的衣帽钩上,"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礼盒约莫一本书大小,用淡紫色的包装纸包裹,上面系着银色的丝带,打成一个精巧的蝴蝶结。
段姣姣把盒子举到鼻尖,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薰衣草香气。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生怕破坏这份突如其来的美好。
盒子里是一套精装版的《席慕蓉诗集》,正是二十年前绝版的那一版。
段姣姣的指尖轻轻抚过烫金的标题,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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