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跌跌撞撞地来到斜坡下方，郑超说的山洞就在眼前——一个约两米高的天然岩洞。
段姣姣几乎是扑进了洞里，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郑超迅速检查了洞口周围，捡了几根粗树枝挡在入口处，虽然这根本挡不住一头成年黑熊，但至少能给他们一些心理安慰。
"你还好吗？"郑超蹲下身，皱眉看着段姣姣苍白的脸色。
段姣姣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抖得像筛糠一样，相机还紧紧挂在脖子上。
"我...我以为我要死了..."话一出口，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郑超犹豫了一下，从背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熊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除非感到威胁。你可能是太靠近它的幼崽了。"
段姣姣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和冷汗："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熊的事？"
"我参加过野外生存训练。"郑超简短地回答，起身去检查山洞深处，"这里看起来足够深，暂时安全。
我们得在这里等到明天早上，晚上出去太危险了。"
天色渐暗，洞内的光线越来越弱。段姣姣摸索着从包里掏出手机，没有信号，但至少还能当手电筒用。
她照了照四周，山洞大约有十米深，地面还算干燥，角落里有些枯枝落叶。
"有人会发现我们不见了的，对吧？"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害怕。
郑超正在整理他背包里的东西："我已经发了定位给我二哥，虽然现在没信号，但一旦有信号就会自动发送。
另外..."他拿出一个小型应急灯，柔和的光线立刻驱散了一些黑暗，"我习惯随身带些应急装备。"
段姣姣惊讶地看着他像变魔术一样从包里拿出各种东西：压缩饼干、小刀、急救包、甚至还有一个简易的滤水器。"你...你平时上班也带着这些？"
郑超的嘴角微微上扬："习惯了。我父亲从小就教我这些。"他递给她一块压缩饼干和一瓶水，"先补充点能量，你刚才消耗很大。"
段姣姣接过食物，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饿坏了。她小口咬着干硬的饼干，观察着这个平时在公司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同事。
郑超大概，身材偏瘦但看起来很结实，眼睛在应急灯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
"谢谢你救了我。"她真诚地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
"不用谢。"郑超打断她，声音依然平静，"任何人都会这么做。"
洞外传来一阵动物的嚎叫声，段姣姣不由自主地往郑超那边靠了靠。"那...那是狼吗？"
郑超侧耳听了一会儿："更可能是狐狸。这附近没有狼群活动的记录。"他看了看段姣姣紧缩的肩膀，"你冷吗？"
段姣姣这才注意到山洞里的温度比外面低很多，而她的防晒衣根本挡不住寒意。
"有点。"她承认道，牙齿开始轻微打颤。
郑超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穿上吧。"
"那你怎么办？"
"我耐寒。"郑超已经转身去整理地上的枯叶，铺成一个简易的"床铺"，"你可以睡这里，虽然不舒服，但总比直接坐地上好。"
段姣姣套上郑超的外套，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一股淡淡的松木香。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闻到男生的衣服味道，脸莫名其妙地热了起来。
"你呢？你睡哪里？"她问。
郑超指了指靠近洞口的位置："我守夜。万一那只熊还在附近..."
"不行！"段姣姣脱口而出，"你也需要休息。我们可以轮流守夜。"
郑超看了她一会儿，似乎在评估她的决心，最后点了点头："好吧，前半夜我来，后半夜换你。现在尽量睡一会儿吧。"
段姣姣躺在枯叶铺成的"床"上，虽然浑身酸痛，但神经依然紧绷。每一次洞外的风声都让她心惊肉跳。
她侧过身，看着坐在洞口附近的郑超的背影。应急灯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岩壁上投下模糊的轮廓。
"郑超？"她轻声叫道。
"嗯？"
"你...能跟我说说话吗？我太紧张了，睡不着。"
郑超沉默了片刻，然后走回来坐在她旁边："想聊什么？"
"什么都行。比如...你为什么参加野外生存训练？"
郑超目光落在远处的黑暗中："十二岁那年，我和父亲去爬山，遇到了山体滑坡。我们被困了三天才获救。"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段姣姣敏锐地注意到他手指微微收紧，"从那以后，我就...做了很多准备，不想再经历那种无助的感觉。"
段姣姣没想到随口一问会触及这样的往事。"对不起，我不该..."
"没关系。"郑超摇摇头，"你呢？为什么喜欢摄影？"
话题的突然转向让段姣姣愣了一下，然后她笑了："我妈妈是美术老师，从小家里就堆满了各种画册和艺术书籍。
但我没有绘画天赋，就转而用相机捕捉画面了。"她顿了顿，"我爸爸在我五岁时离开了我们，妈妈靠教画画养活我。
相机是她省吃俭用给我买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郑超静静地听着，目光柔和了一些："所以你拍的照片，都是给妈妈看的？"
"大部分是。她总说我的照片里有她画不出来的东西。"段姣姣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我答应这次回去要给她看这里的风景，没想到差点..."
一阵强风灌进山洞，应急灯闪烁了几下。段姣姣不由自主地靠近了郑超一些。
"我们会安全回去的。"郑超说，声音比他平时说话时坚定得多，"我保证。"
段姣姣抬头看他，在昏暗的光线下，郑超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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