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崎凉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指甲刺破皮肤的疼痛却无法掩盖心脏传来的绞痛。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焦黑的土地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韦德·佩恩身上，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用令人作呕的怀念语气说着："那个计划的幸存者啊...我们还真是有缘。"

"凉..."龙崎翔站在不远处，清楚地看到神崎凉的肩膀在剧烈颤抖。这个总是温文尔雅的型男，此刻周身萦绕着肉眼可见的黑色魔气，连周围的空气都因此扭曲。

"呵..."韦德突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镜片反射着操场上的火光，将他的眼睛变成两个冰冷的白点，"我做梦都会梦见圣剑呢。知道吗？当我发现自己永远无法成为圣剑使时，那种绝望..."

神崎凉的呼吸变得粗重，龙崎翔注意到他的嘴唇在微微发抖。藤原雅不动声色地靠近一步，纤细的手指间已经凝聚起细小的雷光。

"所以我就想啊..."韦德陶醉地张开双臂，像个在舞台上表演的疯子，"既然普通人不能用圣剑，那就创造能用的人好了！多亏了你们这些实验体，研究才能成功呢。"

"成功？"神崎凉的声音冷得像冰，龙崎翔从未听过学长用这种语气说话，"你把我们当成失败品处理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魔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韦德夸张地摇头晃脑，活像个在课堂上卖弄学问的教授："不不不，你们的价值远超想象。知道吗？我从你们身上发现了'神圣因子'——"

"住口！"井上咲楽突然厉喝，她的圣剑"铮"地一声出鞘，剑尖直指韦德，"你竟敢亵渎圣剑的传承！"

她的眼中燃烧着纯粹的怒火，栗色的发丝在夜风中狂舞。

韦德不以为然地掏出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水晶球："看，这就是从那些孩子体内提取的因子结晶。多美啊..."

他的手指爱抚般地划过水晶表面，这个动作让神崎凉的瞳孔骤然收缩。

龙崎翔看到学长的嘴唇在发抖，那双总是平静如湖的绿眸此刻翻涌着滔天巨浪。艾莉卡悄悄握住龙崎翔的手，他能感觉到少女的手心全是冷汗。

"你...抽走了他们的..."神崎凉的声音支离破碎，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没错没错！"韦德兴奋得像在展示科研成果，手舞足蹈的样子令人作呕，"虽然大部分实验体都死了，但他们的牺牲换来了突破性进展！"

他忽然压低声音，露出病态的笑容，"教会那些伪君子把我打成异端，自己却继续研究...真是讽刺。"

龙崎翔感到一阵恶寒顺着脊背爬上来。他看向神崎凉，发现学长整个人都在发抖——不是恐惧，而是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黑色的魔气已经实质化，在他周围形成扭曲的力场，地面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韦德·佩恩..."神崎凉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每个音节都像在咀嚼仇恨，"你为了这种研究...杀了多少孩子？"

韦德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水晶球："数字重要吗？科学总要付出代价。"

他突然将水晶球随手一抛，"喏，送你了。反正我现在已经能批量生产了。"那轻佻的语气就像在丢弃一个无关紧要的玩具。

水晶球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神崎凉脚边。他缓缓蹲下，动作僵硬得像具提线木偶。颤抖的手指轻轻触碰那个散发着同伴气息的结晶，一滴泪水无声地砸在水晶表面。

"大家..."神崎凉的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对不起...只有我活下来了..."

就在这一刻，异变突生。

水晶球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那光芒纯净而温暖，与战场上弥漫的杀气形成鲜明对比。

操场的地面开始浮现出无数光点，它们缓缓上升，如同夏夜里的萤火虫，逐渐凝聚成人形。

"这是..."藤原雅捂住嘴，眼中满是震惊，"灵魂显影！在圣剑、魔剑、恶魔与堕天使力量交织的力场中..."她的声音因惊讶而微微发颤。

数十个半透明的少年少女出现在神崎凉周围。他们穿着相同的白色实验服，面容安详。

龙崎翔突然意识到——这些都是死在实验中的孩子，是神崎凉的同伴。他的喉咙发紧，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涌上心头。

其中一个男孩的灵魂飘到神崎凉面前，嘴唇轻轻开合。虽然没有声音，但那口型分明是在说"好久不见"。

"不要自责..."绯夜凛轻声翻译着灵魂的低语，她的红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们从未怪过你..."

更多的灵魂围拢过来，他们都在对神崎凉说着什么。

龙崎翔看到学长的泪水决堤般涌出，那张总是带着温和微笑的脸此刻扭曲着最纯粹的悲伤。井上咲楽的圣剑不知何时已经垂下，她的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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