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言重了,冯阁长言重了,”张豹正幸灾乐祸看得过瘾,一听冯啸最后一句,忙做做样子地打圆场道,“不至于不至于,这位兄弟,他就是,那啥,想给公主再找几个咱越人的后生,带去塞外。是吧兄弟?”
张豹从坐着的角度,抬头看马远志的侧面,能清晰地辨出,这胡人汉子,虽默然不语,却鼓着腮帮子,像紧咬着后牙槽,用尽全部力气,克制自己的怒火。
冯啸斜一眼张豹,语气透出不客气来:“张将军也是带兵的人,难道不晓得,手下人,只能听吩咐办差,给上官拿主意是大忌吗?”
张豹心里骂句娘,但一想到眼前这给脸不要脸、给台阶不晓得下的南人女子,很快也要做鬼去了,便须臾气顺,摆出笑容:“对对,冯阁长说得都对。”
申初,逛够了的冯啸回到驿站。
收起拿腔拿调的假面具,她直截了当地问马远志:“那孩子说了什么?”
马远志的肃然里,透出唏嘘:“他说,周节度,怕已经死了。他见我们是朝廷来的和亲使者,就想给我们报信。”
“怕已经死了?”冯啸皱眉,“他猜的?”
“嗯。他就是泾原人,今春村子里开始饿死人,他就往萧关来讨吃的。半月前,周节度在今天那凤翔饭馆里吃米皮,穿着常服。娃娃不晓得这是大官,上去要馍,被店家呵斥着要揍,周节度拦下,还给了他一大袋馍。他背回村里,娘老子和姐姐,都已经饿死了。他又回到城里,还小,干不了力气活,没人家愿意要。他饿了,正好看到周节度又去吃米皮。他上前乞讨,没想到周节度狠狠踹了他一脚,让他滚。”
冯啸咂摸道:“那多半是已经扮成周昱的彭晖了。店里掌柜今天说起过,周节度巡防回来去吃削筋面。我估计,彭晖又要让本地人都以为周昱还在正常地出巡,又怕被认出来,所以趁那天全副甲衣时,在街上晃一圈。但那乞讨的孩子,就那么肯定前后是两个人?只因为态度不一样?”
马远志道:“他说了,第一回好心的周节度,扶他起来时,手背上没有胎记,第二回凶神恶煞的周节度,手背上有胎记。”
“这孩子,眼力真不错!”冯啸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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