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勒部,几百年前,是西域的大部落,曾出兵帮助大汤朝,平定过突厥人的袭扰,部落首领甚至还与大汤的公主和亲过。后来,随着大汤的衰落、乌蕃的崛起,以及韦勒内部的四分五裂,部众逐渐分为两支。
一支向东,归附势力渐盛的羌国。
另一支则向南迁徙,并随着大越的建国,归附这个新的汉人王朝。
穆宁秋遂越发和气地对马远志说道:“羌国境内,人数最多的,其实是本官这样的汉人,其次是羌人,再次就是历朝历代,从西域到东边草原各个部落的部众。壮士的韦勒族人们,在西州,亦是代代繁衍着的。”
马远志面露欣然,继而又显出几分得色,再次看向裴迎春:“县尊老父母,所以我一直怎么和你说来着,一块地,你管它从前是种啥的呢,只要现下种出的玩意儿能换钱、能养活人,它就是块好地!”
不待裴迎春反驳,马志远又浑无卑怯之态地,迈到桌边,抄起一只空酒杯,斟满米酒,举杯对穆宁秋道:“贵人,不打不相识啊,我就说为啥咱老马接敌干架的路数,怎么连你们家的鹅都能认出来,贵人更是能见招拆招,想来没少和咱韦勒儿郎打交道。来,草民敬贵人一杯!”
穆宁秋对这性子敞亮豪爽的马远志,颇有一见如故的喜爱,遂也顾不得是否会下了裴迎春的面子,笑纳马志远的敬酒,说道:“本官当年在军中,很有几个伙伴,就是韦勒儿郎,本官方才的近战招式,乃与他们切磋时,学来的。”
马志远一饮而尽,带着谐谑之意对裴迎春道:“咱韦勒人,不但特别能打,还特别能种葡萄,裴知县,你说是吧?哎,你瞧你这眼神儿,又不乐意了对不?这么着吧,让羌国的贵人评评理,凭啥樊川的地,就只能种粮、种桑,不许种葡萄?我他娘的,种葡萄酿了酒,去长安城卖了换钱,再给你这穷衙门捐个三五吊的,不也能顶百亩地的田赋了吗?”
裴迎春似乎,对马远志吼归吼,官架子还真没几分。
他一屁股坐在马远志对面,辩论道:“农桑为一国之本。好好的地,你不种粮食种葡萄,挣得越多,就越会让县里其他百姓心痒。你是因为亲爹当年帮刘家军立过功,被圣上免了田赋。可其他百姓,他们还是要交田赋的!”
马志远不依不饶:“你以为什么地都能种出好葡萄来啊?就算种出来了,不会酿酒,也白瞎。我给你立个生死契,老马家绝不把酿酒的秘法传给其他县民,不就得了?再说了,既然乡邻们有田赋的担子,他们也不敢种葡萄啊,到了夏秋时,交不出粮食咋办?”
穆宁秋插嘴道:“他们以为种葡萄能发财,就想着大不了以钱买粮买绢,交给县里,但若收成不好,哪来的钱?他们就只能把地卖掉了。这就是兼并。裴县尊,怕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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