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家奴已带到

作品:逢晴日|作者:非10|分类:古言|更新:2025-05-22 01:04:45|字数:8198字

“他注定不可能搜得到从南的下落,而我只需当众瞒过其他人即可。”他耐心与少微道:“今日在场者有一位姓庄的大人,此人在京中有根基党派,他们与祝执多有过节,若他亲眼得见祝执行事张狂无状,必不会善罢甘休。”

少微回忆彼时屋外的声音,隐约对上了号,问:“此人也是你安排请来的?”

“不是我请来的,是府上长史所请。”刘岐道:“但长史会想到这位大人,是得了身侧内侍提醒。”

只是长史轻易意识不到自己是被人提醒的。

少微愕然间,只见他苍白的脸上又露出了一点笑意,道:“只是我原本的设想中,这位大人应在数日前便抵达,顺便还能与长史一同斥骂我酗酒无状之过。可见变故确实总是不时出现,不过好在有你重伤了祝执,绣衣卫上门的动作慢了一些,倒是不曾误事。”

少微的注意力则在他中间那句话上:“代你酗酒的是谁?阿鹤?”

这下换刘岐愕然了一下,他惊愕于她的敏觉程度。

而待回过神来,刘岐并没有否认:“是,我出门设伏之际,正是阿鹤代我遮掩行踪。他与我身形相似,又可将容貌改饰三五分,只要不出面与人近身相见,足够骗过众人。”

当日砸在汤大人脚边的酒坛是自屏风后抛出,有心人算计无心者,这瞒天过海之举隔着屏风便不难办到。

听刘岐这句阿鹤可将容貌改饰三五分,少微忽然倾身,借着矮案上一只茶碗里的茶水,对照打量自己的脸。

她左看右看,肤色不必多说了,只见自己的眉形、眼眶深浅与嘴唇厚薄也确实有改变,虽说细观还是能够辨认,但应对不熟的人却是很够用了。

而由此亦可看出,这世上大约并无传言中那神乎其技天衣无缝的易容之法,这妆饰兴许是能够改变容貌的最大程度了,若再想进一步修饰,完全颠覆特征,只怕妆感要极为厚重,必然一眼便能看出是个假人来,反而诡异到引人注目。

见她兀自对碗自照思索,刘岐安静了一会儿,待她抬起头时,他才接着道:“黄节比祝执好对付得多,你断了祝执一臂,免去了此地一场血光。”

或许,在之前她也曾免去过一场更大的血光。

刘岐看着她,无声认真许多:“多谢你。”

想了想,添了句正式的称呼:“姜君。”

时下男女皆可称为君,以显郑重与尊重。

这称呼叫少微愣了一会儿,心底升起一种怪异感受,好似她穿上了姜负的衣衫扮作了一个厉害的大人物,一时竟有些莫名心虚,背上好似有虫子爬。

但她向来愈心虚面上便愈傲气,此刻无声坐直几分,沉稳中又带着几分自信神色:“先前就说过了,不必谢我,即便帮了你,也是误打误撞。”

少微不想再被他郑重道谢,是以未给他再开口的机会,便强硬地岔开了话题,问他:“照此说来,你今日射杀那黄节,也是为后续做戏了?想让人觉得你很不冷静?”

又是极直白的措辞。

刘岐点头,重复她的直白:“是,想让人觉得我很不冷静——如我此等偏激之人,受辱之后抓住对方把柄来杀人不是很应该吗?”

“杀他也是为绝后患,我之祸患已然实多,此等事却不宜多多益善。”

他说罢这些,微微笑了笑,坦诚补充道:“不过也确实有些不冷静,我确实很想杀他。”

少微默然了一下,只觉简直要被他绕晕了。

晕得不是他这些话,而是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她以为他的不冷静全是伪装,内里必然衬着一副沉稳模样,可他这内里的沉稳,似乎又只是疯得很内敛。

黑下以为是白,白里却又见另一层黑。

既有慎之又慎的蛰伏谋划,又有押上一切的放手一搏。

少微忽然想到姜负说过的话——终身谨慎者是为求活,而搏命者所求是那一刹那的得偿所愿,二者各得其所,不分高低。

少微琢磨了片刻,大约明白了刘岐此人矛盾行事的缘故。

他的谨慎不是为了求活,从前世他的下场来看他便不是一个只求苟活的人。

他之所以谨慎,大约只是想尽量往前多走一步,多杀一人。

所以此人确实疯得很内敛很隐晦。

少微左看右看,死活也看不出一丁点此人前世濒死时的影子了,彼时他如一只鳞羽凋落的白泽,莫名就叫少微觉得很祥瑞。

她从未见过有人能死得那样祥瑞。

不知是否他这一世经历有变,目睹了什么,由此改变了性情底色,还是说他前世大部分时候也是疯得很内敛,只是垂死之际心气疯气皆散去,机缘巧合之下,便短暂地平和祥瑞了那么一下。

少微由此联想对比自己垂死时的心境,她却不同,她死时也是咬牙切齿的,人生态度很称得上从一而终。

久坐之下,身上伤处和骨头都有些酸疼,少微欲起身稍加活动,便不再多问什么,为话题做出最后的总结:“只可恨祝执还未咽气,他断了一臂,此地湿潮,最好伤重不治叫他就此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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