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微十分意外,但她知道,单凭此还远远不够,此物缠裹之下只能止血遮盖,但若想不被人看出痕迹,外表务必平整自然,故而必然还需拔去血痂、去除周围伤腐之肉。
果然,那蛛丝揭开之后,便见近乎凹陷的伤口暴露出来,伤口里填埋着的药粉已被鲜血浸透变色。
少微不知他剜去了多少伤肉,见此一幕,想象之下,只觉自己的臂膀也有些隐隐作痛。
阿鹤需要将伤口里填埋的药粉挖出,重新清理伤口并上药包扎。
这过程自然痛苦万分,刘岐脊背上很快凝结出冷汗,漆黑眉眼也被汗水浸湿,邓护从旁为他擦拭。
刘岐已无法体面地答话,少微也不再多问,亦不曾继续盯着他瞧,她半垂着眼睛,看着案上的酒具,心中一时思索良多。
待上药包扎妥当之后,邓护为刘岐披上衣袍,阿鹤将一切收拾干净退去销毁,阿娅也去煎药了。
少微思来想去,抬头道:“所以你是故意亲自进山,又以自身伤势为饵,好让祝执有底气使绣衣卫上门,从而反向洗清嫌疑。”
原来这就是他先前说过的,要借祝执证明他的清白。
而除此外,即便少微尚未亲涉官场之事,却也能够想象得到,祝执接下来将要有大麻烦了。
在这桩事件中,少微不知是否真的有凌家子的存在。
若是没有,便是刘岐设下了圈套,引祝执来南地,整件事都是一个陷阱。
若是有此人,那么他便是在救下了凌从南的同时,将自己从中摘出,并反伤了绣衣卫与祝执。
少微的视线再次落在他已被衣袍遮盖的伤处,掩盖伤处只是其一,回想此人方才面对绣衣卫时的气态、言语,分明处处都有博弈,稍有退败,仍旧会有即刻败露的可能。
今日只死了一个绣衣卫,真正的刀光剑影不在血里,在人性的谋算与博弈里。
而这只是她此时见到想到的,暗中她未曾看到的准备,他定然也做了很多。
刘岐此刻还有几分脱力后的虚弱,面对少微的推断,他没有急着开口,只冲她笑了笑,动作微弱地点了头。
少微莫名沉默了一会儿,压下心间不合时宜的嫉妒,才道:“方才见你那般有恃无恐,我还以为当夜山中有两个你,受伤的是假扮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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