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脸上的忧切瞬间凝固,眼神里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随即涌上被戳破的羞恼。
“你!祖母这不是担心你吗!”她提高了音调,“你爹也是关心则乱!”
“当年,”顾暄再次打断,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像冰珠砸在青石板上,“姚姨娘还在襁褓中的幺女‘失足’落水夭亡,府里流言四起指向我母亲。您执意以母亲‘无德不慈、难当主母’为由,逼迫我父亲休妻或贬其为妾。”
顾暄的眸光像两柄淬了冰、开了刃的寒铁匕首,直刺顾老夫人骤然变得苍白慌乱的脸,“我父亲不敢忤逆您,却也顶着压力不肯休妻。最终姚姨娘‘流产’伤了身子‘再难有孕’,才堵住悠悠众口。”
“也是在那场风波之后不久,”顾暄的声音依旧平稳,叙述着陈年旧事,没有愤懑,只有冰冷的穿透力,“您因为不满意父亲最终执意请封姚姨娘为继室夫人,一怒之下卷了铺盖搬去了西山上的庄子里安养,发誓再不回顾家。这一住,就是十五年。怎么,”
他眉峰微挑,看着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的老夫人,“如今,为了说服孙儿放弃一桩陛下都亲口御准的尚主婚事,您老人家也愿意纡尊降贵,重新回来了?”
这话如同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顾老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
她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尽,攥着拐杖龙头的手青筋暴起,气得嘴唇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暄不再看她,放下那杯已经半凉的茶盏,站起身。
他身量本就比寻常人高大挺拔,此刻负手而立,站在厅堂正中,背对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光,半张脸笼罩在阴影里,周身散发着一种沉凝冷硬的气息。
他缓缓侧过脸,目光平静地投向被脸上羞怒交加的祖母,一字一句,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味:
“另外,我要娶卫云姝,与顾家无关,只与我有关。”
“不是被逼无奈,是我心甘情愿。”
“不为权势富贵,是我顾暄——心悦于她。”
顾老夫人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像是被最后那个从未从她这个矜傲孙子口中吐露过的词惊到了极点。
她豁然抬头,浑浊的老眼里先是极度的震惊,随即又被一种荒谬的愤怒取代。一个和离的公主?一个声名狼藉的妇人?
心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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