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亦有人选!”
太子卫元钧与二皇子卫元岐,并肩立于殿中,目光在空中一碰,瞬间火花四溅,尽是毫不掩饰的敌意与较量。
“司徒长恭!”二皇子卫元岐抢先开口,声音洪亮,带着一丝刻意压过太子的气势,“父皇,儿臣推举不久前才从苍南战场浴血凯旋、立下赫赫战功的临川侯世子,司徒长恭!其勇猛善战,谋略过人,定能助许总督一臂之力!”
太子卫元钧被弟弟抢了先机,脸色一沉,眼中掠过一丝愠怒,狠狠瞪了卫元岐一眼。卫元岐嘴角微扬,回以一个极尽挑衅的得意笑容。
卫元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火气,拱手朗声道:“父皇明鉴!儿臣推举之人,亦是司徒长恭!司徒世子用兵如神,尤擅审时度势,借天时地利以弱胜强!漠北苦寒,战局瞬息万变,正需此等良将辅佐许总督!若有他坐镇副将之位,必能挫败南唐贼子,扬我西魏国威!”
“司徒长恭……”景仁帝手指轻叩御案,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显然对这个名字的分量颇为认可,“嗯,确是不二人选。宣司徒长恭即刻入宫觐见!”
一道旨意,如惊雷炸响。朝堂风云骤变,一场突如其来的边境烽火,竟成了司徒长恭沉寂多时后再度起复、重掌兵权的契机!
任命既下,户部衙门灯火彻夜不熄,官员们焦头烂额地筹措着即将运往漠北前线的庞大粮草。而被新封为监军副使的司徒长恭,亦未得片刻喘息。
他重返京郊大营,昔日熟悉的号角声、金铁交鸣声再次充斥耳膜。连日来,他亲临校场,亲自点兵、操练,一丝不苟地筛选着数日后将随他押送粮草前往漠北的精锐之师。铠甲披身,肃杀之气重新萦绕周身,仿佛那个在苍南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少将军又回来了。
大军开拔前一日,夕阳熔金。司徒长恭结束了一天的军务,策马返回临川侯府。行至府邸附近那条相对僻静的巷口,一道身影斜刺里闪出,稳稳拦在了马前。
司徒长恭勒住缰绳,看清来人,一张俊脸瞬间沉了下来,如同覆上了一层寒霜。
顾暄!
无需任何证据,司徒长恭笃定,前些日子在城门处那场让他颜面扫地、沦为满城笑柄的“秃头风波”,背后黑手必是此人无疑!那精准的时机,那恰到好处的“意外”,除了这睚眦必报的纨绔,还有谁能如此处心积虑?
他不过是在猎场说了几句关于卫云姝的实话,这顾暄竟用如此下作阴损的手段报复!
小人行径!无耻之尤!
与这等心胸狭隘、无才无德的纨绔纠缠,简直是对他司徒长恭的侮辱!更何况,明日他便要领兵押送关乎前线数万将士生死、关乎漠北存亡的粮草重任!肩上担着千钧重担,岂能再与这等小人置气?
至于临川公主卫云姝……待他此番漠北建功,凯旋而归,以赫赫军功立于朝堂之巅时,她自然会看清,谁才是真正能撑起一片天的英杰,谁才是值得托付的良人!
那顾暄,不过是个靠祖荫、靠女人裙带关系的废物,如何能与他司徒长恭相提并论?
想到此,司徒长恭眼中掠过一丝冰冷的轻蔑,仿佛顾暄只是路边碍眼的尘埃。他双腿一夹马腹,便欲径直从顾暄身边掠过,连多看一眼都嫌污了眼睛。
“等等。”顾暄却身形一晃,再次挡在路中,同时抬手,将一封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书信递到了司徒长恭的马前。
司徒长恭眉头紧锁,勒马停住,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那封信,不明其意。
“公主让本驸马交给你的。”顾暄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刻意将“本驸马”三个字咬得极重,字字清晰,如同淬了冰的针,狠狠扎向司徒长恭的耳膜。
卫云姝?
司徒长恭双眸骤然眯起,心头猛地一跳。是云姝的信?她……她竟让顾暄转交?这顾暄,他凭什么?!
“怎么?”顾暄见他迟疑,作势就要收回手,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司徒副将这是……连封信都不敢碰了?莫不是怕本驸马在上面下了什么穿肠毒药不成?”
司徒长恭被这轻蔑的激将法刺中,脸色更沉,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一声冷哼,劈手便将那封信夺了过来,动作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呵,”司徒长恭捏着信,眼神如刀锋刮过顾暄的脸,“顾大公子这个‘驸马’当得,倒真是‘大度’得紧,竟肯纡尊降贵,亲自为公主向别的男子传递书信?这份胸襟,本副将佩服。”
他语带嘲讽,却并未当场拆信。他不想让顾暄看到他收到卫云姝信笺时任何一丝可能的情绪波动。
顾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极其无语地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傻子:“司徒副将,你该不会……是脑子不太好使吧?”他嗤笑一声,“真当这信是公主殿下亲手执笔、写给你的‘情意绵绵’?”
顾暄懒得再与他废话,一甩袖袍,转身便走,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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