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长恭怔怔望着她嫣红的唇瓣开合,忽然觉得这个枕边人陌生得可怕。
窗缝漏进的冷风卷着雪沫扑在脸上,他想起去年陪卫云姝去慈幼局送冬衣时,那个拽着公主斗篷喊“仙女姐姐“的垂髫小儿。
“......届时段氏会配合我们抬高棉价。”晏茉的话将他扯回现实,“只要玄月堂的棉出不了冀州...…”
卫元昊抚掌大笑时,司徒长恭正盯着案上那滩酒渍。
干涸的痕迹像极了漠北舆图上蜿蜒的界河,他忽然胃里翻涌,一把推开要来搀扶的晏茉。
“世子?”晏茉的翡翠耳坠在腮边乱晃,“您脸色怎的这般难看?”
司徒长恭扶着雕花门框深吸口气,寒风裹着碎雪灌进衣领。
街市上传来货郎叫卖糖瓜的吆喝,混着孩童嬉闹声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直到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远去,晏茉才挽住他僵硬的胳膊:“四皇子这般得圣心,来日龙袍加身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你方才为何要提油坊?”司徒长恭突然转身,玉冠上的东珠穗子扫过她眉心,“那些棉若是烧了,冻死的何止是‘蛀虫’?”
晏茉眼底闪过慌乱,旋即染上水雾:“妾身只是顺着四皇子的话头往下说罢了......世子若是不忍,妾现在就去找四皇子收回成命。”
腕间突然传来剧痛,司徒长恭铁钳般的手掌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来不及了。”他望着长街尽头消失的马车影子,声音轻得像叹息。
回府的路上,晏茉腕间的翡翠镯子磕在车壁上叮咚作响。
她伸手去勾司徒长恭的玉带,却被他侧身避开。
“世子还在想公主?”她忽然轻笑,“听说昨日公主府又进了两个琴师,皆是十六七岁的白面少年。”
“住口!”司徒长恭一拳捶在车壁上,惊得拉车的白马嘶鸣扬蹄。
车帘翻卷间,他望见朱雀大街上连绵的素绸——那是百姓自发为漠北将士挂的祈福幡。
晏茉被甩在厢壁的瞬间,护甲在锦垫上勾出缕缕丝絮。
她盯着男人紧绷的下颌线,忽然吃吃地笑:“世子莫不是忘了,当初是她当众用笞刑羞辱你的。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呐,她也忒狠心了!”
“我说了不是为她!”司徒长恭暴喝出声,扯断的东珠穗子滚落脚边。
车外传来更夫梆子声,已经三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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