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却毫无压力之态。
嬴奇听罢轻笑一声:“父亲,当年您接下这份重任时,天下尚在动荡,如今已归于一统,孩儿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呢?”
这不过是嬴奇的表面之词。
尽管嬴正交付的秘密至关重要,却还不足以撼动他的内心。
毕竟嬴奇自身便有着超凡的根基,寻常之事难以动摇他分毫。”你倒是想得开。”
嬴正笑着回应。”父亲若无其他吩咐,我便先行告退了。
韩非子的能力足以支撑郡县制的推行,但我仍有诸多事务需亲自处理。”
嬴奇说道,欲离宫而去。”去吧。
郡县制乃国之根本。”
“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也该将母亲迎回咸阳了。
她一人独居雍城,实在让我牵挂。”
嬴正感慨道。”我定会督促韩非尽快落实郡县制框架,郡守一职确定后,县令便可按部就班安排。
不出两月,必能接母亲入咸阳。”
嬴奇认真承诺。
父亲对母亲情深义重,作为儿子怎能不尽孝道?即便母亲已逝,若能达成她生前心愿,与父亲相依为命,便是冥冥之中最好的结局。
总有一天,他会集齐力量,让母亲重生。”奇儿……”
“父亲有事相询。”
嬴正神色骤然凝重。”何事?”
嬴奇答道。”多年前,燕儿曾言,你将来要复活你母亲,我想知道这是否只是醉言,还是确有可能实现?”
嬴正目光充满期待。
嬴奇与嬴正对视片刻。
随后,嬴奇郑重回应:“定能实现,总有一天,我必能使母亲重生,或许几十年,也许百年,但这日终将到来。”
“我定助父母达成心愿,从此长相厮守,再无人可阻。”
“好孩子。”
“父亲深知你能力非凡。”
“为了母亲,为了你,我必将耐心等待。”
“我会一直盼着与母亲重逢的那一刻。”
嬴正语气中满是激动。
嬴奇的回答彻底驱散了他的忧虑。
总有一天,他还能再见冬儿,他心之所系之人。”自当如此。”
嬴奇点头应允。
至于复活母亲所需时长,嬴奇尚不清楚,但他已掌控秦国大局,未来的大秦必将强盛如一武道国度。
嬴奇亦会让父王走上武道修行,延年益寿。
加之延寿丹相助,父王必能再度见证母子团聚。
恰在此时。”儿臣浮苏,恳请觐见。”
浮苏在外高呼。
听见声音,嬴正的神情不再流露慈爱,转而显现帝王威严。
他对嬴奇展现的是父亲的温情,仅属于家中的小辈。
而对于其他子女,虽敬他畏他,他依旧以严格待之。
他们无法如嬴奇般与他畅所欲言,视他为真父而非君王。”进来吧。”
嬴正沉声吩咐。
回应了一声。
大殿之门缓缓打开。
浮苏神情严肃,迈步进入大殿。”儿臣叩见父王。”
“见过太子殿下。”
浮苏进殿后,立即向嬴正与嬴奇行礼。”寡人先前不是告诫过,没有寡人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入宫中,为何这般轻易忘却?”
嬴正声音冰冷地说道。
对于浮苏这个儿子,嬴正更多是感到遗憾。
在他知晓嬴奇之前,最器重的就是浮苏,给予了最多的关注与资源栽培。
还特意为他挑选了许多良师,任由他从朝中大臣里择选辅佐者。
然而,浮苏却选择了宗室推荐的淳于越,逐渐被儒家的思想影响,甚至以礼法来质疑君权。
这让嬴正极为失望。
而嬴正迅速对浮苏失去耐心,全因嬴奇的出现。
若非嬴奇,他或许会继续尝试纠正浮苏的想法。
这次淳于越召集五千儒生闹事,不过数日便掀起如此波澜,更令嬴正震怒。
儒家势力的增长,浮苏难辞其咎。
听见嬴正话语中的失望,浮苏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愧疚。
随即,他面向嬴正跪下。”父王何意?”
“莫非你仍想替淳于越说话?为这些狂悖之徒求情?”
“听好了,淳于越及儒家所为,实属大逆不道,诏书已下,绝无赦免之理。”
嬴正见状,立刻面色阴沉地说。
显然,浮苏的态度让他误以为这是在为淳于越求情。”父王明鉴。”
“儿臣此番并非为老师求情,亦非为儒家辩解。”
浮苏深深伏地一拜,声音里透着几分苦楚。
在他父王心中,自己早已成了令人失望的存在,这怎能不让他感到苦涩?
然而。
这一切,也怨不得别人。”你既不是为他们求情,那又是为何而来?”
嬴正微微皱眉,沉稳地问。”儿臣愚钝,长久以来被他人蒙蔽利用,还浑然不知,甚至受人煽惑违逆父王,对父王横加指责,此乃儿臣之罪。”
“多谢父王宽宥,未予责罚,儿臣往昔竟未能深知父王厚德。”
“若非长兄指点,恐怕儿臣至今仍误信淳于越待我真诚,以为儒家礼法确是治国根基,殊不知淳于越对我不过是利用,他召集儒生之举,分明是在与父王作对,与王权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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