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只是一个小县城,坐落在群山中间,一条清澈河流穿城而过,将县城分成两半。
河流上架着不少桥梁,在第七座桥梁下,一个干瘦的老年人正整理着捡回来的塑料瓶和纸箱子。
一个青年蹒跚着走来,他手中提着一个盒子。
“爸,吃饭。”
老人接过盒子,在一块水泥板上坐了下来,打开盒子,看到里面一大块牛肉,浑浊的眼睛转了转:“你吃了吗?给你。”
“我吃过了。”
老人认真看了看矮小青年:“你吃吧。”
“爸,我真吃过了。”
“你呀,说谎都不会。”
老年人重重地将盒子塞进他手中:“你吃一半。”
徐工端着盒子,吃了两口。
就在这时,桥头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摩托车咆哮声。
徐工抬头看见,在扬起漫天灰尘之中,五六个穿着紧身惕恤五分裤的青年骑着摩托车冲了过来。
其中一个青年耍了一个炫酷的漂移,稳稳地停在老头面前,他点起一根香烟吸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徐老头!欠我们老板的钱到期了,什么时候还?”
徐工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一步,低声下气说道:“上面收缴的钱都会退回来的,只要一回来,就立刻还给你们老板。”
其中一个青年往前跨了两步,突然伸出手,将徐工的饭盒狠狠地打翻在地。
“等,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老板就指望着这笔钱开工呢,耽误一天,我老板就得损失一百万,这钱你赔得起吗?”
老头像雕塑一样盯着地上的饭盒,两行清泪从他那浑浊的眼睛中涌出。
他哆哆嗦嗦地挪动着身躯,艰难地挪到饭盒前,颤抖的手捡起那块牛肉,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连上面的泥沙也顾不得吹去,便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
那青年见状,飞起一脚踢在老头手上,还没有咬上一口的牛肉甩出老远。
老头闷哼一声,像块破布袋似的摔倒在地。
徐工见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爸!”他迅速捡起地上的砖头,如一颗炮弹般朝那青年砸了过去。
那青年完全没有料到徐工如此矮小,竟敢有如此勇气,被徐工砸了个正着。
他捂着砸中的臂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徐工,气急败坏地吼道:“给我狠狠地揍他!”
刹那间,其他人如饿虎扑食般一拥而上,对徐工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
徐工紧紧抱着头蜷缩在地上,身体佝偻在一起,如一只受伤的羔羊。
老头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奋力扒开众人,可他毕竟年老体弱,很快就被这群如狼似虎的年轻人打倒在地。
然而,老头依然用那瘦弱的身躯紧紧护在徐工身上,两人的身体承受了无数的拳脚,仿佛在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小船。
就在这时,一辆蓝色u9疾驰而来,戛然而止。
车门打开,陈凡从车上冲了下来。
他看到徐工父子被围殴的惨状,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他几步上前,大喝一声:“住手!”
那些青年被这一声如惊雷般的怒吼吓住,纷纷停下了手,转头看向陈凡,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这时,沫队也从车上跳了下来。
“哟,管起老子闲事来了吗?留点精力往妹子身上使不好吗?兄弟们,揍他,这车拿来还账,妹子拿来抵利息!”
四五个青年迅速围了上来。
这时的陈凡,眼神犹如凛冽的寒风,瞬间笼罩了所有区域,这一刻仿如死神降临。
他将拳头攥得紧紧的,发出嗒嗒的声响。
沫队从未见过陈凡如此凌厉的眼神,心中不禁一紧,连忙说道:“别打死了!千万控制住!”
“哈哈,还打死……”
只是那青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陈凡如疾风般抓住手掌中。
陈凡的手如同钢铁铸就的钳子,死死卡住他的颈脖,将他高高举向空中。
那青年双手拼命地扒拉着陈凡的手掌,却如蚍蜉撼树般,丝毫无法撼动,双脚胡乱踢蹬着,连陈凡的一点衣角都碰不到。
其他青年早已如被狂风摧残的花朵般倒在地上,不是手扭曲变形,就是脚呈诡异的弧度,已经折断了。
“陈凡!放下!”
沫队看着那青年的脸涨得如猪肝一般通红,再这么下去,那人必死无疑,她不禁失声娇呼道。
可是陈凡仿若未闻,依然将那青年高高举着,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陈凡!求求你了,放下来好吗!都是我的错,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沫队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浸湿了她那美丽的脸庞。
可是陈凡的手依然紧紧握住那青年的颈脖,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那青年的两只眼珠子不停地翻转着,仿佛在做着最后的挣扎,眼看就要命丧黄泉了。
这时地上的老头如风中残烛般艰难地挪动着身体,苍老又微弱的声音从他口中断断续续传了出来:“凡仔,放了他,放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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