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秋抱着一叠工作资料轻手轻脚地推开院门。

自从接手去羊城考察那个任务，她每天都会回家里加班，为了提高工作效率，这几天星星月月都是住在棉花胡同那边。

高考完沈云冬也搬过去了，卫明齐说习惯两个人一起睡，也非要跟过去。

在林霞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跑出家门。

"大嫂回来了？"沈云秋刚进院子就听到大门开合的声音，转头看到是宋秀刚想打招呼，就看到她重重的摔门，摆着一副晚娘脸，眼神阴郁走向东厢房。

沈云秋放慢脚步，竖起耳朵。她与宋秀虽是妯娌，但关系一直微妙。宋秀没少在背后嚼舌根，说什么"农村来的土包子攀高枝"。

当然这些话上辈子说了好几年，这辈子沈云秋自己立起来，宋秀也只敢在心里嘟咕几句。

但是沈云秋是个心眼小的，对她不好的人都记得呢。

"我回来了！"宋秀的声音尖锐地刺出来。

沈云秋进屋打开窗户，把资料放在窗户旁的小桌上，侧耳假装整理衣襟。

"你们吃饭不知道等我下班回家吗？合着就我一个外姓的呗，一个两个的都是白眼狼，我是你妈，有好的都不知道想着我，真是养你们还不如养一只狗呢，狗都....."宋秀声音充满蛮狠。

沈云秋听着皱眉，今天她是被什么刺激了，公公婆婆可是还在堂屋呢，这么大声喊，她在西厢房都能听到，更何况在堂屋的公婆了。

"你脑子有病去外面，别在家里撒泼。"卫明国站起身低着头生气瞪着宋秀，"你们厂里宋同事说你今天要去娘家，我们在家里等你好大一会儿呢，在说了你那次回娘家不是有肉有蛋的，这咸菜米汤的你想吃？"

"你说什么呢？那是我妈，我孝顺我妈是天经地义，卫明国你是不是男人，还贪图我的钱。"宋秀像是被踩中痛脚，一下子跳起来。

本来想今天回家找她妈诉诉苦，心里郁闷忘记买肉，结果......

"哟，秀儿来了，来就来还带......空着手就回来了？"宋秀娘的声音比宋秀还要高八度，"上周不是说好今天带两斤猪肉来的吗？你弟弟在家里连个像样的菜都没有！"

"我忘了。"宋秀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今天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整天在纺织厂混日子，连个小组长都混不上！"宋母的嗓门越来越大，"我都听说了，你那个妯娌，人家农村来的，现在都当上什么组长了！今天居委会老王满院子嚷嚷，说你们老卫家出了个干部！还来恭喜我呢！"

"她算哪门子干部！"宋秀的声音陡然拔高，"不就是个破编译局吗？我要是想考也能考进去！"

"你？连个文凭都没有，还跟人家比？"宋母的讥讽像刀子一样甩出来，"我说让你和人家打好关系，你不听，这下好了，你妯娌那日子是越来越好。你这呢，管家权都没有了！"

...

想一想宋秀就被气的胸痛，明明是想回家里找心理安慰的，结果被气的一路走了回来才感觉到饿。

"妈，我给你留了半碗土豆丝..."大女儿卫子梅怯生生地说。

"半碗？你们吃得满嘴流油，就给我留半碗剩菜？"宋秀的声音开始发抖，都是白眼狼，"我每天起早贪黑为了这个家，你们就这样对我？"

"又发什么神经..."卫明国的嘟囔刚出口，就听到"哗啦"一声，像是碗碟摔碎的声音。

"我发神经？"宋秀的尖叫让沈云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头往前伸好奇的张望。

"你们老卫家没一个好东西！你弟弟娶个农村媳妇现在都骑到我头上去了！你们爷几个吃香喝辣的时候想过我在外面受的气吗？"

"这和云秋有什么关系..."卫明国的声音也提高了，"人家靠本事吃饭碍着你什么了？你在外面能受什么气？你的钱不都是你自己拿着吗？"

"好啊！连你也向着她！"宋秀哭喊着，什么也听不进去，"我嫁到你们卫家十几年，生了三个孩子，还不如一个外来的乡下女人！"

"妈，别吵了...邻居都听见了..."

"听见怎么了？我就是要让全院子的人都知道他们卫家是怎么对我的！"宋秀歇斯底里地喊着，"你爸没用，你们这群白眼狼..."

沈云秋听着宋秀气急败坏的话，脑子里想着怎么收拾她。

"吱呀"一声，屋门被打开。

"宋秀你个杀千刀的，骂你一顿只能安分几天，这日子还过不过？不过明天一早就离婚去。"

林霞打开门直直奔向东厢房，冲着屋内吼道。

屋内一下子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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