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都可以拿笔了，就是医生说要再养一养。”卫明齐一脸不在意的说道，他知道沈家人很重视这件事，“不过我现在用左手很熟练，嫂子你别担心，没问题的。”

“听医生的，这可是大事。”沈父认真的说道，“推迟也是好事，你们多出不少的时间可以学习，但是也要注意不要太累，在学校学不进去就趴桌子上睡一会儿......”

“你可拉倒吧！他们这是考大学，你别瞎给人建议。”沈爷爷说道。

沈云秋注意到卫子月正用筷子戳饭粒，柔声问："怎么不吃？"

卫子月仰起脸："妈妈，高考是什么呀？"

一桌人都笑起来。卫子星抢着说："就是超级大考试！考好了能像爸爸妈妈一样戴眼镜！"

"别听他瞎说。"常娟给每人碗里添了勺冬瓜汤，"赶紧吃饭，下午小冬和明齐还得回学校......"

窗外蝉鸣突然大作，五月的阳光把餐桌照得发亮。老爷子忽然敲敲桌子："真要延期，我那儿还有两盒清凉油。"

饭后的西瓜刚端上桌，星星就迫不及待地戳起最中间那块无籽的，送到沈云秋跟前，“妈妈你吃，这个可甜了。”

卫明齐闻言突然抬头："我这心里又是想延期又是不想的..."他轻轻活动了下还泛着青紫的指节，"这每天一睁开眼就是学习，睡觉说梦话都是背政治，我要坚持不住了。"

沈云冬突然把西瓜盘往卫明齐面前推了推："喏，这块最甜。"他眼睛闪着光，"你都坚持这么多天了，剩下最后几天不干，之前的付出都白费了。又不想结识人脉做生意了？"

“我觉得我想在去考试也能考出一个不错的分数，我可是有把握过本科线的。”卫明齐一脸骄傲的说道。

“我看你是比小冬还有把握，考试还没开始，就开始放鞭炮了。”卫明修盯着卫明齐阴阳怪气的说道，真是肚子里有点墨水就晃悠。

“嘿嘿”卫明齐不敢说话了。

卫子星趴在地板上玩机器人，突然举起变形成坦克的玩具："舅舅！等手好了，咱们还去打球？"

卫明齐弯腰用左手揉了揉小外甥的脑袋："我一只手就可以和你打。"

“我说的是羽毛球，不是篮球。”卫子星跟着幼儿园的好朋友新新和壮壮学会羽毛球后就一直努力练，之前和大高个小叔叔打篮球，他是一点都不让小孩子。

卫子星快气死了，心里记着势必要找回场子。

卫明修从书房拿出本台历，红笔圈出原定高考日期："如果延到半个月..."他又在七月二十画了个问号，“你们两个人又能多复习一遍。”

满屋笑声中，老爷子忽然起身，从军绿色挎包里摸出个铁皮盒："给。"盒里是一瓶深褐色药油，"当年接骨用的方子，每天揉三次。我这些日子去药房拿药自己配的，明齐你试一试，爷爷保证它不会让你现在的情况恶化。"

卫明齐接过药瓶，薄荷脑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沈云冬凑近闻了闻，立刻打了个喷嚏："嚯！这味儿够冲！"

"管用就行。"常娟已经拧开瓶盖，拉过卫明齐的手轻轻涂抹，"从明天开始，早晚我亲自给你揉。"

“不用，娟姨，有小冬呢。”卫明齐趁机提出需求。

“行，我每天给你揉。”沈云冬哪有不愿意的。

院门被敲响时，卫明修正蹲在客厅角落检查电闸，螺丝刀还咬在嘴里。卫子星像只灵敏的小狗，第一个冲到门口，踮起脚从门缝往外瞧——

"是灵灵爸爸！"他扭头大喊，"还推着自行车！"

沈云秋刚把茶沏上，就见霍峥风风火火跨进院子，的确良衬衫后背湿了一大片，脸上却很高兴："老卫！好消息！你要的''雪花''牌到货了！"

卫明修吐出螺丝刀，在裤腿上蹭了蹭手："这么快？不是说至少一个月？"

"嗨！"霍峥压低声音，"我托了一个朋友，直接从调了几天来京城，这也是凑巧他们那里有，夏天冰箱需求大，供不应求。"他比划着，"双门的，带冷冻室，沪市产的最新款！"

正在给卫子月编辫子的常娟手一抖："又买大件？才搬回来钢琴......" 即使知道女儿女婿挣的多，常娟也是忍不住在心里算账，这个一千多那个大几百的，棉花胡同的院子也得好几千，这些都是两个人辛辛苦苦挣来的。

沈父坐在一旁不说话，两个孩子都是心里有成算的，能过上好日子他看着也高兴。

"妈，冰箱不一样。"卫明修已经蹲回电闸箱前，"夏天快到了，肉啊菜的......"

"晚上拉回来吧。"沈云秋突然插话，"白天胡同里人多眼杂。"她朝霍峥使了个眼色，"您说是吧？"

霍峥会意地点头："对对，我找辆三轮车，等晚上九点以后......"他忽然压低声音，"发票开''科研器材''，保修卡我另给你。"

送走客人后，卫明修立刻忙碌起来。他掀开钢琴后的插座板，手指抹了抹墙角的电线："得单独走一条线......今天下午把线路弄好，明天就可以用冰箱了。"

卫子月抱着洋娃娃坐在凳子上问道："爸爸，冰箱会比钢琴还大吗？和灵灵家里的一样吗？"

卫子星也是兴奋的很，他可是见到过灵灵家里的冰箱，是绿色的，里面很多冰棍，有奶油的红豆绿豆的还有......

"小点儿，但重得多。"卫明修用螺丝刀敲了敲电表箱，"得先把保险丝换成粗的......"

沈老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走廊下，手里攥着半截铜丝："用这个。"

“妈妈，我们家里的冰箱可以放很多冰棍吗？我想吃奶油的。”卫子星凑近沈云秋小声的说道。

“即使有很多冰棍，你也不能一天吃两三根的，宝贝，冰棍随便吃这种事情你还是晚上做美梦吧。”沈云秋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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