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修一手翻炒锅里的青椒肉丝，一边注意着火候，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往下淌。厨房的窗户大开着，却没有一丝凉风吹进来。

"爸爸，妹妹又抢我的蜡笔！"卫子星跑进厨房扭来扭去，小手指向客厅。

卫奶奶给月月买蜡笔的时候也顺便给几个重孙买，就想着能再出现一个有天赋的！

卫子月很多时候都会用到绿色的蜡笔，用完之后总会用卫子星的，两个人关系好和谐时还好，只要一闹矛盾总会因为一点小事情争吵。

"月月！"卫明修朝外面喊了一声，"把蜡笔还给哥哥！"

卫子月不情不愿地出现在厨房门口："我在画给妈妈的礼物嘛...哥哥根本不会画..."

卫明修关掉煤气灶，蹲下身与女儿平视："妈妈出差前怎么说的？要和哥哥和平相处，记得吗？"

月月撅着嘴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半截蜡笔："喏，给你。"

这是大门口传来响动，“肯定是舅舅他们回来了。”

卫明齐和沈云冬脸上带着高三学生特有的疲惫与焦虑。

"哥！"卫明齐抹了把脸上的汗，"今天物理摸底考砸了，最后一道大题完全没思路..."

沈云冬默默放下书包，从里面掏出一叠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纸："姐夫，这道化学平衡题，我们老师给的解法和你讲的不一样..."

卫明修拍拍两个年轻人的肩膀："先吃饭，边吃边讲。"转头对月月说，"去把爸爸书桌上那本《高考物理精编》拿来。"

餐桌上，两个高中生狼吞虎咽地吃着简单的饭菜，眼睛却一直盯着摊开的习题集。星星好奇地伸手去抓舅舅们的草稿纸，被月月及时拦住。

"舅舅，你们什么时候考试呀？"月月晃着两条小辫子问。

"下周三。"卫明齐头也不抬地回答，手指在一道电路图上反复描画。

"还有七天零十四个小时。"沈云冬精确地补充，手里的钢笔不停地写着公式。

卫明修给弟弟们各夹了一块鸡蛋："别太紧张，按计划复习就行。明齐，你力学部分还是薄弱，今晚重点看这个。"

"哥，我害怕..."卫明齐突然放下筷子，声音有些发抖，"万一考不上京城的大学..."

"胡说！"卫明修严厉地打断他，"预考都过了，正式考试怕什么？"

沈云冬推了推眼镜："姐夫，我们班主任说今年全国考生有167万，录取率可能不到5％..."

"别听那些数字。"卫明修给两人各盛了一碗绿豆汤，"就跟自己比，把会做的都做对就行。"

饭后，卫明修安排月月带哥哥在里屋画画，自己则和两个哥哥围坐在餐桌旁讲题。台灯的暖光下，三颗脑袋凑在一起，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姐夫，这个有机反应机理..."沈云冬指着一段复杂的反应式。

卫明修仔细看了看："这是典型的亲核取代，你看这里..."

突然，里屋传来"砰"的一声响，接着是星星的叫喊声。卫明修赶紧跑过去，发现星星摔在地上，旁边是打翻的墨水瓶，黑色的墨水正顺着地板缝蔓延。

"怎么回事？"卫明修抱起儿子检查有没有受伤。

月月一脸无辜："他想学舅舅用钢笔写字，自己爬椅子拿墨水瓶..."

卫明修叹了口气，拿来抹布擦地。星星还在抽泣，墨水弄脏了他的小背心和卫明修的衬衫袖子。

"哥，你去换衣服吧，这里我来。"卫明齐接过抹布，蹲下身开始擦地。

沈云冬则抱起星星："走，舅舅教你。"

客厅里暂时恢复了平静。卫明修换了件衣服回来，发现沈云冬正握着星星的手，一笔一画地教他写"人"字；卫明齐则认真地给月月讲解墨水的成分，俨然一副小老师的模样。

"小叔叔好厉害！"月月崇拜地看着卫明齐，"你懂得真多！"

卫明齐难得地笑了："等你上大学就明白了，知识就像..."

"像妈妈说的，像大海一样广阔！"月月抢答。

晚上九点，两个孩子终于被哄睡。卫明修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回到客厅，发现两个哥哥已经自己泡了茶，继续埋头苦读。

"姐夫，这道题..."沈云冬立刻举起习题集。

卫明修坐下来，耐心地讲解起来。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时，卫明齐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眼镜歪在一边。沈云冬也哈欠连天，却还在坚持背英语单词。

"今天就到这里吧。"卫明修合上书本，"明天还要上学呢。"

沈云冬摇摇头："不行，政治还没背完..."

"小冬，"卫明修严肃地说，"最后阶段，休息和复习一样重要。你姐要是知道我让你们熬夜，回来非得..."

“好好好，姐夫，我知道了，我们回去睡觉，你们明天吃饭不要等我们了，像平时那样就行。”沈云冬也不想每天回去棉花胡同吃饭，索性还在梧桐胡同这里住着，和卫明齐一起吃饭睡觉上学的，两个人还有个伴。

卫明齐笑道：“现在你可是老大，你一说沈叔沈婶都不来这边陪你吃饭了。”

沈云冬听到这话顺腿就踹了他一脚，踹完才发觉二姐夫还在这呢，当着人家哥哥的面，他就这样不太好。

"别说傻话。"卫明修拍拍他的肩，"现在是你们的特殊时期，全家都得让路。"

这话一出沈云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就想要和平时一样，不要太重视他，一群人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他是真的接受不了。

“我们去刷牙洗脸睡觉了，姐夫，晚安！”沈云冬催促着卫明齐收拾课本习题。

回到屋里，卫明修检查了孩子们的被子，又拿出笔记本，开始列明天的计划：早上八点送星星上学，然后要把家里的床单被罩洗一下，下午三点接孩子，四点月月钢琴课，一家人吃过晚饭，晚上辅导明齐和小冬物理和化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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