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渗出的荧光苔藓正在西墙上疯长,盛羽的手指擦过冰凉的墙面,指腹立刻沾染了闪着幽蓝的星屑。
他盯着那些能量纹路勾勒出的集团大厦轮廓,突然被鳞甲碎片硌痛掌心——方才强行催动时空刃切断纳米丝线,现在连呼吸都带着灼烧感。
“林浩,把顶楼监控替换成上周的清洁工画面。”他捏碎耳麦里最后一粒精神补充胶囊,咸涩的药粉在舌苔炸开的瞬间,视网膜上浮起半透明的空间坐标。
当大厦外墙的防入侵激光网第三次扫过时,他化作细碎的金色粒子,穿过正在更换展品的货运电梯。
着陆瞬间的眩晕比往常剧烈三倍,盛羽踉跄着扶住消防栓,喉间泛起铁锈味。
不锈钢表面映出他苍白的脸色,以及身后更衣室里飘出的雪松香水味——那是赵萱上个月生日时他送的限定款。
“子时三刻还剩四十七分钟。”他摩挲着袖口暗袋里的黑水晶,抬脚碾碎地砖缝隙里蠕动的机械蜘蛛。
这些指甲盖大小的侦查器本该闪着红光,此刻却裹着层诡异的翡翠色黏液,就像拍卖场里烧死面具人的火焰。
绕过三处生物识别门禁时,盛羽的太阳穴开始突突跳动。
他不得不贴着冷藏库的液氮管道行走,让寒气缓解精神力透支带来的耳鸣。
当第二十三根管道拐弯处出现同样的甲骨文刻痕时,冷冻牛肉的包装袋突然同时爆开,血水在地面汇成指向地下三层的箭头。
“苏小姐的见面礼?”盛羽用鞋尖挑起冻僵的机械蜘蛛残骸,看着它腹部闪烁的33倒计时轻笑出声。
电梯井深处传来齿轮卡顿的异响,他索性扯松领带,任其飘落在安全通道的感应器上——那抹宝蓝色正好遮住突然转红的警报灯。
地下实验室的虹膜锁冒着青烟,盛羽用时空刃尖端轻敲三下,门缝里立刻涌出带着海腥味的雾气。
他眯眼适应突然变紫的照明光,看见培养舱里漂浮的鳞片正与自己手中的残片产生共振,在防弹玻璃上投射出不断重组的甲骨文字。
“囚字变成困字,看来你们组长语文不太好。”他对着空气说道,右手悄悄按在腰后的脉冲枪上。
通风口垂落的发丝带着雪松香,却在即将触及他肩膀时骤然收紧——十七根纳米丝线在瞬间织成囚笼。
苏瑶踩着培养舱投下的菱形光斑走来,军靴跟部的消音垫让她像只猎豹。
她扯动缠绕着银链的手腕,那些丝线立刻在盛羽颈间勒出血痕:“盛先生擅闯他人领地的样子,比组织给的资料里还要……”
她的讥讽戛然而止。
盛羽不知何时将黑水晶碎片卡进了丝线结点,翡翠色火焰正顺着纳米丝逆流而上。
跳跃的火光里,他染血的领口露出半截银链,吊坠里封着的正是三年前苏瑶在缅甸雨林失落的军牌。
“你居然……”苏瑶的瞳孔剧烈收缩,操纵丝线的手第一次出现迟疑。
培养舱的液体突然沸腾,那些甲骨文投影开始疯狂旋转,在两人之间形成金色的文字风暴。
盛羽趁机扣住她颤抖的手腕,带着薄茧的拇指按在她脉搏最脆弱处。
“当年你留给我的不只是弹孔。”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垂上新换的通讯器,声音轻得像在念某种咒语,“现在每层楼都藏着自毁装置,你猜组织会不会在乎多赔三十个精英?”
警报声突然变调成编钟音律时,苏瑶发现自己后背抵住了盛羽的胸膛。
这个本该昏迷的男人,此刻正用她的军刀割开最后一根束缚丝线,刀柄上还刻着她成为卧底那天的日期。
培养舱的液体开始呈现血红色,倒计时33的投影突然分裂成无数甲骨文碎片,在两人脚下拼出个巨大的“逃”字。
顶楼突然传来玻璃穹顶碎裂的脆响,纷纷扬扬飘落的不是星光,而是赵萱上个月亲自设计的集团周年庆彩带。
盛羽的瞳孔里映出苏瑶松开武器的手指,却没注意到更衣镜碎片正将他们的影子折射成暧昧的拥抱姿态——而某块镜面背后,冷白灯光把珍珠耳坠照成了将落未落的泪滴。
珍珠耳坠坠在玻璃渣边缘时,盛羽嗅到了龙舌兰混着紫罗兰的冷香——那是赵萱谈判前必涂的唇釉味道。
他转头时苏瑶的军刀刚好擦过耳际,将更衣镜碎片劈成两道光弧,其中一道映出赵萱踩着满地彩带后退半步的模样。
"你外套沾了她的头发。"赵萱用高跟鞋尖挑起半截银丝,铂金表盘倒映着盛羽染血的领口。
她转身时周年庆彩带缠住珍珠耳钉,扯落的瞬间在耳垂留下殷红血珠,"父亲说顶楼停机坪有备用直升机,盛先生不如带着新欢......"
警报声突然撕裂她的尾音。
整层楼的应急灯同时炸裂,盛羽看见赵萱背后的防火卷帘正在扭曲——那不是金属变形该有的弧度,更像是空间折叠前的能量涟漪。
他本能地伸手抓向虚空,精神力透支带来的剧痛让视网膜渗出细密的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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