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青砖上碎成跳动的银斑,盛羽贴着影壁后退半步,鼻尖几乎蹭到砖缝里渗出的猩红色霉菌。
赵萱攥着他袖口的手指突然收紧,旗袍下摆扫过石阶时带起的灰尘里,分明混着几片烧焦的相纸残片。
"你确定要进主院?"赵萱用银簪挑开垂落的蛛网,簪头镶嵌的翡翠在夜色中泛着幽光,"三叔公说过,赵家祖训禁止子孙踏入......"
盛羽腕表表面的毒素监测环突然发出蜂鸣,表盘倒映出他脖颈处还未消退的紫色淤痕——那是三天前在暗河实验室被变异藤蔓勒出的印记。
他反手扣住赵萱正要触碰砖雕的手:"禁令越严的地方,藏着的腌臜事越多。"说话间指尖拂过砖面凸起的貔貅纹,在兽瞳位置摸到细微的凹凸感。
青砖突然如活物般蠕动起来,整面影壁瞬间裂成万千碎片。
盛羽揽住赵萱的腰疾退三步,空间穿梭的银芒在足尖炸开的瞬间,他看见那些砖石碎屑竟在半空凝成箭簇形状。
"闭眼!"盛羽将赵萱按进怀里,穿梭带来的空间扭曲让箭雨擦着他们虚化的残影钉入地面。
腐臭味突然浓烈起来,他后背撞上垂花门时,分明听见箭镞入土的滋滋声——那些暗红色箭杆正在融化。
赵萱的银簪突然脱手落地,簪身滚过青石板的刹那,主院屋檐下的青铜铃铛齐齐震颤。
盛羽刚要弯腰去捡,却发现簪头翡翠映出的月光竟在地面投出个箭头形状,直指东厢房檐角缺了半边的嘲风兽首。
"机关在嘲风嘴里。"赵萱捡起簪子时,指尖拂过盛羽渗血的手臂,"你刚才不该用能力挡第二波箭阵,精神力已经......"
盛羽抹了把渗入眼睛的汗水,腕表毒素监测环不知何时变成了暗金色。
他盯着东厢房檐角垂落的藤蔓,那些本该枯死的植物居然在月光下舒展着带倒刺的叶片:"赵天豪既然能把实验室藏在瀑布后面,祖宅里说不定留着更惊人的东西。"
当他们踏过第三道月亮门时,盛羽突然按住抽搐的右臂——箭伤处的血迹不知何时变成了墨绿色。
赵萱撕开旗袍衬里给他包扎时,发现他伤口里嵌着的半片箭镞上,刻着与暗河实验室培养舱相同的鸟嘴图案。
"这纹章比我爷爷掌权时还要早三十年。"赵萱用银簪挑起箭镞,翡翠突然迸出火花,"当年赵家祖宅翻修,所有工匠都......"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钟鸣截断。
盛羽猛地转身,看见来路上所有月亮门正在逐次闭合,门框上剥落的朱漆下露出闪着金属光泽的青铜层。
空间穿梭器在他掌心发烫,精神力透支带来的晕眩却让眼前的回廊出现了重影。
"跟着水声走。"赵萱突然把发烫的翡翠按在他伤口上,灼痛感让盛羽瞬间清醒,"赵家老宅的暗渠通向......"
砖缝里渗出的水突然倒流,盛羽拽着赵萱扑向右侧的抄手游廊。
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青石板正以诡异的角度翘起,露出下方泛着磷光的暗河。
成串气泡涌出水面,某个长条状的阴影正顺着水流急速逼近。
当第二声钟鸣震落檐角积灰时,盛羽听见了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声响。
游廊尽头那扇描金木门的铜锁正在自行旋转,锁眼滴落的黑色液体在地面汇聚成箭头,指向他们来时路上某道突然出现的裂缝——裂缝里隐约露出半截绣着金线的袖口。
盛羽的指节抵住描金木门缝隙的刹那,裂缝里那截金线袖口突然缩回黑暗。
他后颈的寒毛还未落下,十二道月洞门上的青铜包边同时渗出粘稠黑液,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蛛网状的沟壑。
"退后!"赵萱的银簪突然横在盛羽喉前三寸,簪尾翡翠映出他们身后骤然亮起的猩红灯笼。
七个戴着傩戏面具的黑衣人从磷光闪烁的暗河水面缓缓升起,绣着金线的袖口还在滴落黑色液体。
最先扑来的守卫面具裂开蛛网状纹路,盛羽错身闪避时嗅到对方身上浓烈的硝石味。
那人挥出的判官笔尖突然爆开火星,笔杆里竟藏着微型炸药。
气浪掀翻廊下青瓷鱼缸的瞬间,盛羽揽着赵萱撞开东侧格栅窗,后背被飞溅的瓷片划出三道血痕。
"他们的关节!"赵萱突然扯开他染血的衬衫下摆,"看手肘反折的角度!"她话音未落,第二个守卫已拧着违背人体工学的麻花状手臂破窗而入,指缝间夹着的铜钱镖泛着幽幽蓝光。
盛羽腕表的精神力警示环开始发烫,他屈指弹飞三枚淬毒暗器的刹那,空间穿梭的银芒在守卫咽喉处炸开细小的漩涡。
本该撕裂动脉的致命一击,却只在对方苍白的皮肤上留下个缓缓旋转的卍字印记。
"是活傀!"赵萱的簪子突然扎进第三个守卫的锁骨缝隙,翡翠与金属碰撞迸出青紫色火花,"关节处的控魂钉至少埋了二十年......"她突然噤声,因为第四个守卫面具下的眼睛正渗出黑色黏液,那些液体在半空凝成细丝,精准缠住盛羽正要触碰西墙砖雕的手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