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琬是带着男朋友来给弟弟看一下，看看崔琰的印象，到时候在带给父母看。

一会还要与广州来的老者谈，崔琰索性就在旁边在单独开了一间包厢。

拉开门的瞬间，看着姐姐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男生，身高跟崔琰接近。崔琰领他们进来，落座后吩咐服务员上菜。

“今天陪领导吃年夜饭，一会还要谈，所以就直接在这边开了包厢，这边是粤菜，菜我点好了，一会都尝尝。”崔琰主动开口道。

崔琰的目光在姐姐和陌生男子之间不着痕迹地扫过。他注意到姐姐今天穿了件藕荷色的针织连衣裙，发尾卷起温柔的弧度——这是她见重要的人才会精心打扮的模样。而那个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正微微前倾着身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扣。

"这是我同事林昭，马上硕士毕业也准备留校。"崔琬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度，耳垂泛着淡淡的粉色。被称作林昭的男人立即伸出右手，腕表在包厢暖光下闪过一道克制的银光。

"初次见面。小琰，总听琬琬提起你。"林昭的掌心干燥温暖，握力恰到好处。崔琰注意到他说话时下颌线会绷紧，像在克制某种紧张。崔琬大学毕业后得到留校任辅导员的机会，跟家人商量后就留校了。崔琰也觉得姐姐当大学老师挺好。

水晶转盘上的乳鸽此时恰好转到面前。崔琰转动玻璃盘，将盛着琥珀色酱汁的瓷碟停在林昭面前："试试招牌红烧乳鸽，老广们说这家的火候比广州老店还地道。"

又把虫草乳鸽汤放到崔琬前面，单独给她点的。

服务员进来添茶时，崔琰瞥见姐姐的手机屏幕亮起。锁屏照片是两只交叠的手，腕部戴着某慈善跑活动的荧光手环。这个发现让他想起小时候崔琬总把最爱的巧克力藏在课本夹层，以为没人发现那些融化的锡纸。

"崔琛要明天晚上才到家，姐，你过来要不明天就跟我一起回去，我弄个车一起开回去。"崔琰突然开口，满意地看到林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正月刚好是妈妈的大生日，今年好好热闹一番。"

“我过来本就打算跟你一起回去的，”崔琬刚说完，服务员推开门将甜品杨枝甘露端上来，两份，给他们两点的。

崔琰示意服务是他们两个的，刚好此时张璐喝了酒就从洗手间过来，视线往这个包厢看了一眼，发现崔琰。

张璐的脚步在包厢门口微微一顿。她双颊泛着酒后的薄红，睫毛膏晕开一点，在眼尾托出朦胧的阴影。崔琰抬头时，正看见她扶着门框。

"崔琰你在这边，还以为你走了。"张璐的声音像浸了梅子酒，甜里带着微醺的沙哑。她的目光扫过餐桌，在崔琬和林昭身上停留了半秒。

“这是我姐和她朋友，过来看我，我就在边上开了个包厢。”崔琰紧接着又对他们道：“这是我大学同学张璐，刚好我今天和领导来她实习的营业部学习。”

崔琬起身站起来："你好，张璐，崔琬，崔琰姐姐。"

张璐也走向前：“姐姐，你好，张璐，她高中大学同学。”

崔琬挺吃惊的，两个竟然高中也是同学。“琰琰，转学后的高中同学吧。”

“是的，很巧，还是同一天参加考试的。不打搅你们吃饭了，我先过去，那边还有领导。”她转身时高跟鞋崴了一下，崔琰快速地撑住张璐手肘。

他闻到她身上的苦橙香，"你喝多了，"他声音很低，"我先送你过去。"张璐挣开时，指甲在他虎口划出白痕，像她高中跟崔琰表白过一次，也在他手上留下了白痕。

“姐，你们慢慢吃，我先送她过去。”崔琰扶着她转身出门，出门后先找服务员把单买了。

崔琰扶着张璐穿过走廊时，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重量正一点点压向自己。她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闷响，像是某种不规律的、压抑的心跳声。

"你故意的。"崔琰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张璐身上苦橙混着酒精的气息缠绕过来，让他想起高三那年运动会，她递来的那瓶冰镇橙汁。

张璐轻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手链："我哪知道会撞见你。"脚步却虚浮了一下。崔琰不得不把手从肩膀换她腰上，隔着单薄的雪纺衬衫能感受到她过高的体温。

拐角处迎面走来端着醒酒汤的服务员。崔琰侧身让路时，从服务员手上接过一杯拿着跟她进了营业部吃饭的包厢。

见张璐已经推开包厢门，瞬间切换成营业式的微笑走向主座上的领导："王总，我刚遇到崔同学把他过来了..."

崔琰就知道她是装的，开门后就从他手上挣脱出来，变回正常的摸样。

崔琰过来就给几位领导敬了一圈酒，跟年长者说一会茶馆里面再聊。

回到包厢时，崔琬他们已经吃完了。见崔琰回来，姐姐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张璐她..."崔琬刚开口，就被隔壁包厢的哄笑声打断。

“她没喝醉，她是装的，这是第二次了，送她过去就恢复正常。”怕崔琬急着问：“你们等我会，晚一点一起去学校那边，晚上住宿要不我来安排。”

“好，听你的”崔琬说道

“那你们先在这边呆着，我去那边把事情谈完，本来说吃完饭约在茶楼的，在这边谈完就不去茶楼，一会可以早一点会学校。”

他推开隔壁包厢门时，里面蒸腾的烟雾裹着茶香扑面而来。广州来的李老正在泡凤凰单丛，茶汤在玻璃壶里流转出琥珀色的光。

"小崔来得正好，"李老用杯盖轻刮茶沫，腕间的沉香手串碰到瓷杯，发出清响，"刚说到这个行情能走多远。"崔琰注意到主座上的王总正用钢笔在餐巾纸上画示意图，张璐营业部的杨总在一旁看着。

他接过茶杯时，余光瞥见张璐坐在最外侧的位子。她面前的酒杯已经换成茶杯，正低头在手机上记录什么，发丝垂落遮住了侧脸。方才的醉态荡然无存，只有耳根还残留着淡淡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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