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的，崔琰就感受到了"名人"的烦恼。

从踏入校门的那一刻起，窃窃私语像无数只小虫往耳朵钻。“看！这就是那个放弃北大的省状元！”“听说他为了女朋友"，“听说他高考作文满分"，"为什么选省大啊？肯定有内情"……”

崔琰后悔去买顶帽子，把自己遮住。九月的阳光依然毒辣，汗水顺着他的后背滑下，浸湿了崭新的T恤。

"崔琰同学！"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能采访你一下吗？我是校报记者！"

崔琰假装没听见，拐进一条人少的小路。他早该料到会这样。自从放弃北大的决定被媒体报道后，他就成了全民热议的"怪胎状元"。有人猜测他是为了高额奖学金，有人传言他家庭困难，..各种版本的故事在校园内疯传。

唯独没人知道真相——他选择省大，是为了守护一个无法言说的承诺。

“崔同学！” 又是一道清亮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崔琰转身，看见辅导员欧阳老师举着文件夹快步走来，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可算逮到你了！系主任想见你，还有校报记者……”

崔琰进门，传来骚动，几个扛着摄像机的校报记者涌进来道：“崔同学，能说说你放弃北大的真正原因吗？”“网上传言你和清华女生的恋情，是真的吗？”

崔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崔琰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行李箱。"无可奉告。"他生硬地说。

连李桐清华的消息都能扒出来，真是厉害。

“大家安静。” 陈教授敲了敲桌面，“崔琰同学的选择，是对我们学院最好的认可。与其追问八卦，不如期待他未来的成绩。”

宿舍楼前围着一群新生，正在排队领取钥匙。崔琰默默站到队尾，希望不要被认出来。

"哇，真的是他！"前面两个女生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兴奋地交头接耳。其中一个鼓起勇气转过身："嗨，你是崔琰吧？我们是同系的！"

崔琰勉强点头，算是回应。女生还想说什么，却被宿舍管理员的喇叭声打断："新生按顺序领取钥匙，不要拥挤！"

拿到钥匙后，崔琰拖着行李来到六楼。603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说笑声。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三个男生同时转头看他。一个正站在椅子上贴海报的卷毛男生差点摔下来："卧槽！我们宿舍住了个名人！"

"陈涛，注意素质。"靠窗的书桌旁，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推了推眼镜，向崔琰点头致意，"我是张奕，计算机系。"

最后一个坐在床边看书的男生抬起头，眉眼温和："周明远，数学系。你就是...那位省状元？"

"崔琰。"他简短地自我介绍，走向唯一空着的下铺，"经贸系。"

“状元果真都会选经济"陈涛说道

宿舍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张奕轻咳一声："我们刚才在讨论选课的事。明天开始新生周，经济与贸易学院的迎新会是在下午两点。"

"谢谢。"崔琰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对了，"周明远从床头拿出一沓传单，"刚才学生会的人来发的，社团招新表。你们有想参加的社团吗？"

陈涛立刻来了精神："我要加街舞社！"

张奕泼道，"我准备报编程协会。"

三人的目光转向崔琰。他接过传单扫了一眼："还没想好。"

"辩论队肯定抢着要你，"周明远笑道，"听说省状元口才都特别好。"

崔琰摇摇头："我不擅长公开演讲。"这是实话，他更喜欢倾听和思考，而不是站在聚光灯下。

整理完床铺和书桌，崔琰借口熟悉校园环境离开了宿舍。走在林荫道上，他终于能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省大的校园很美，有山有水，历史底蕴深厚，图书馆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母亲打开电话："安顿好了吗？室友怎么样？"

"都很好，不用担心。"崔琰简单和母亲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同学，要参加文学社吗？"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站在路边摊位前，向他递来一份宣传册。

崔琰本想拒绝，却被宣传册上的诗句吸引："我们如海鸥之与波涛相遇似的，遇见了，走近了..."

"泰戈尔的诗，"他不自觉念出声，"《飞鸟集》。"

女生眼睛一亮："你也喜欢泰戈尔？来文学社吧！我们这周正好有《飞鸟集》诵读会。"

崔琰接过宣传册，想起高中时曾和李桐一起读过这首诗。那时他们坐在学校假山上，古樟树下的长椅上，一起朗读过这首诗...

"我会考虑的，谢谢。"他向女生点点头，将宣传册小心地放进背包。

回到宿舍时，三个室友正准备去食堂。陈涛热情地揽住他的肩膀："走走走，一起吃饭！听说省大的红烧肉是一绝！"

食堂人声鼎沸，新生们挤在各个窗口前排队。崔琰刚站定，就听到周围响起议论声。

"那不是崔琰吗？真的哎，比照片上帅...听说清华的理科状元是他女朋友..."

崔琰的手一抖，餐盘差点掉在地上。张奕敏锐地注意到他的不适，低声说："别理他们。过几天新鲜劲过去就好了。"

四人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陈涛狼吞虎咽地吃着红烧肉，含糊不清地问："崔琰，网上说的是真的吗？你和那个清华的市状元..."

"秘密。"崔琰打断他，声音比预想的要冷。估计是那几个死党没管住嘴，不小心说出去了。谢志斌高考后，在父亲的安排下去部队当兵了。前几天还打电话过来恭喜他，说起部队训练很辛苦，两人兄弟情并没有因为分开而淡化，崔琰离开的一年多，也在默默帮他看护李桐。

其实崔琰猜错了，这些消息都是赵猛有意帮他散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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