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侧头,目光投向实验室深处一个被厚重铅合金和力场屏障隔绝的独立区域。透过多层强化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悬浮着几个特制的密封罐,罐体表面凝结着冰冷的寒霜。罐内,暗紫色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粘稠物质,正散发着幽幽的、令人心悸的辐射光——那是从崩塌的B区深处,付出了巨大代价才回收到的“葬地蠕虫”原生质活性组织样本。
“另外,”文森特继续说道,目光落回海森身上,“‘葬地蠕虫’的核心原生质,是理解‘遗产’与地底存在关联的关键。不要让我失望。”
“明白!议长阁下!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海森博士如同打了鸡血,激动得语无伦次,“我已经有了初步方案!最直接!最高效!用‘蠕虫’原生质最狂暴的活性因子作为催化剂!结合最高强度的神经电流刺激!直接冲击‘遗产’载体沉睡的核心意识!让它在痛苦和混乱中彻底苏醒、燃烧!就像…就像锻造一把绝世凶刃!只有最酷烈的火焰,才能淬炼出最锋利的刃!”
他手舞足蹈地在操作台上点按着,调出一个疯狂闪烁着红色危险标志的程序界面,界面上方显示着几个冰冷的字符:【神经熔炉协议:病毒孵化】。
“病毒…” 文森特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冰蓝色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很贴切。它需要绝对的混乱和破坏力,才能撕开旧世界的躯壳,为‘方舟’开辟新纪元。执行吧,博士。让我看看…‘病毒’诞生的光芒。”
“是!议长阁下!您将见证奇迹!” 海森博士兴奋得全身都在颤抖,他猛地按下了控制台上的一个猩红色的、雕刻着骷髅标志的实体按钮!
嗡——!!!
刺耳的电流嗡鸣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实验室!拘束着陆沉熵的金属舱内壁,瞬间亮起密密麻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幽蓝色电弧!无数细如发丝的神经探针如同毒蛇的獠牙,从束缚带下方猛地刺出,狠狠扎进陆沉熵身体各处,尤其是那条秘银左臂的神经束连接点!
“呃——!!!”
原本如同死尸般的陆沉熵,身体猛地向上反弓!如同被投入了高压电刑架!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仅存的右眼瞳孔瞬间放大到极限,里面充满了无法言喻的、超越人类承受极限的极致痛苦!喉咙里爆发出非人的、嘶哑到极致的惨嚎!那声音,如同灵魂被一寸寸碾碎!
但这只是开始!
实验室深处,那隔绝“葬地蠕虫”原生质的厚重屏障打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一根连接着特殊泵送装置的合金导管,如同毒蛇般延伸而出,精准地刺入了拘束舱侧壁的一个接口。
噗嗤!
一股暗紫色的、散发着浓烈辐射恶臭和诡异生命波动的粘稠原生质,被高压强行注入拘束舱内!这些如同活体血液般的物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便如同拥有生命般,疯狂地涌向陆沉熵的身体,尤其是他那条布满裂痕的秘银左臂!
滋滋滋——!!!
暗紫色的原生质一接触到秘银手臂,便如同强酸般剧烈反应起来!秘银手臂上那些暗红色的裂痕瞬间被激活、扩大!暗紫色的纹路如同活过来的血管,沿着裂痕疯狂蔓延、侵蚀!更可怕的是,一股冰冷、混乱、充满了无尽饥饿和毁灭欲望的狂暴意志,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顺着神经探针和侵蚀的紫色纹路,狠狠刺入陆沉熵的大脑深处!
物理的痛苦与精神的污染双重夹击!
陆沉熵的身体在拘束舱内疯狂地抽搐、痉挛!皮肤下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凸!仅存的右眼翻白,口鼻中涌出混杂着血丝的白色泡沫!他的意识在无边的痛苦深渊中沉浮、撕裂!无数破碎而恐怖的画面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精神世界:
——冰冷的金属手术台…刺眼的无影灯…钻骨的剧痛…一条银白色的手臂被粗暴地接合在断肢处…
——无边的数据流…冰冷的电子指令…杀戮…无尽的杀戮…清漪惊恐绝望的脸…
——“织网人”沙哑的声音在耳边低语:“…‘遗产’…是希望…也是诅咒…”
——最后,是文森特·K那双冰蓝色的、如同神明般俯瞰蝼蚁的冷漠眼眸…
“啊——!!!清漪…不…滚开…滚出我的脑子!!!” 陆沉熵在极致的痛苦和混乱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那是灵魂被彻底污染和撕裂的哀鸣!
拘束舱外,海森博士兴奋地盯着监控屏幕上疯狂飙升的生理参数和能量读数,尤其是秘银左臂上那越来越亮、颜色逐渐从暗红转向一种妖异深紫色的能量光芒!他手舞足蹈:“对!就是这样!痛苦吧!挣扎吧!让‘蠕虫’的意志和‘遗产’的力量在你的身体里厮杀、融合!诞生吧!我的‘病毒’!诞生吧!!!”
文森特静静地站在一旁,如同欣赏一场精妙的戏剧,冰蓝色的眼眸倒映着拘束舱内那惨烈而诡异的光芒,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弧度。幽影笼罩在迷雾中,沉默如同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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