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苏婉儿喉间迸出半声喊,竹篮"哐当"砸在青石板上,绣线卷骨碌碌滚进茶棚底下。
她裙摆带起一阵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响:"检测到'临危不乱'技能触发条件,当前可调用基础敏捷+20%。"
小娃的手还抓着糖葫芦签子,苏婉儿扑过去时,能看见他睫毛上沾着的糖渣。
她弯腰拽住小娃后领的瞬间,枣红马的铁蹄已擦着她左膝扬起——那是母亲留下的翡翠镯子,前日里王嬷嬷还说"这水头可别碰着磕着",此刻正撞在青石板上,"咔"地裂出细纹。
"哇——"小娃终于哭出声,被苏婉儿护在怀里滚进旁边的菜摊。
烂白菜叶子糊了她半张脸,可她顾不上,只死死圈着孩子,听着马蹄声从头顶碾过,带起的风掀起她的鬓发。
"姑娘!
姑娘没事吧?"商贩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粗糙的手要拉她胳膊。
苏婉儿这才发现自己的左小腿在疼,低头一看,青布裙被马蹄撕开道寸长的口子,露出的皮肤泛着青红。
小娃的绿袄蹭上了泥,却还攥着那根糖葫芦,糖壳子碎了一半,沾着她衣襟上的血点——是刚才滚地时擦破的掌心。
"阿弟!
阿弟!"人群外挤进个穿蓝布衫的妇人,一把抢过孩子,膝盖重重跪在苏婉儿跟前:"多谢姑娘救命,多谢姑娘......"她抹着眼泪去摸苏婉儿的手,"这血得赶紧包,我家里有金创药......"
苏婉儿被她拽得踉跄,忽听身后传来沉稳的男声:"张妈,带小郎先回家,金创药我让阿福去取。"
她抬头,赵顼不知何时挤到了近前。
他月白锦袍的下摆沾着泥点,方才端茶的从容全没了,眉峰紧拧成个"川"字,目光在她腿上的伤口和碎镯子上转了两圈,又迅速移开。
阿福缩在他身后,正偷偷往怀里塞个小本子——定是在记什么。
"劳烦东家挂心。"苏婉儿福了福身,指尖悄悄压住裙角的破口。
系统面板浮现在眼前:"触发'舍身救幼'成就,奖励'敏捷+5%永久加成'。"她没心思看,只想着得赶在宫门落锁前回宫,否则尚宫局又要拿"逾时"做文章。
妇人还在絮絮叨叨,苏婉儿笑着推了推她:"小郎没事就好,我这伤不打紧的。"她弯腰去捡竹篮,却见赵顼已经蹲下身,替她拾起滚远的绣线卷。
他指尖碰到她手背时,她像被烫了似的缩了缩,却听他低声道:"锦云斋的绣线,比锦绣阁的多绕了三匝,你方才挑的时候,我数过。"
这句话像颗小石子投进心湖,苏婉儿抬头时,正撞进他深潭般的眼底。
阿福突然咳嗽两声,举着个青布包挤过来:"姑娘,这是金创药,奴才主子在城西有药铺,保证管用。"
苏婉儿接过药包,道了谢便要走。
路过巷口时,忽有片素白的帕子挡住去路。
她抬眼,见个穿月白直裰的公子站在槐树下,腰间玉佩雕着并蒂莲,正是方才围观人群里没见过的生面孔。
"姑娘方才英勇无双,值得敬佩。"公子声音清润,帕子上绣着几枝墨竹,"这帕子送与姑娘,权当谢礼。"
苏婉儿下意识要推拒,却见帕角绣着极小的"明"字。
她想起前日在司制房见过的绣样——那是工部侍郎家的嫡子,名唤明远,上月刚订了亲。
可眼前这人眉峰比画像里更锐些,目光扫过她腿上的伤时,又快又沉,像有团火要烧穿帕子。
"多谢公子。"她福身接过,帕子触到掌心时,有块硬物硌了下——是粒小珍珠,用丝线缝在帕角。
她垂眸时,公子已转身离去,只余槐叶沙沙作响,落了片在他方才站过的青石板上。
归宫的路上,苏婉儿摸着帕角的珍珠,心跳得有些快。
她想起系统提示里的"执棋者",想起赵顼说的"锦云斋的绣线",又想起那小公子眼底的暗涌。
等走到宫门口时,日头已西斜,守门的小太监见她裙角破了,刚要笑话,却被她袖中露出的尚宫局腰牌唬得缩了缩脖子。
深夜的御书房里,赵顼把奏折往案上一摔。
烛火晃了晃,映得他眉间阴影更深:"阿福,那日市集上的女子,如今何职?"
阿福正替他磨墨,手顿了顿:"回主子,尚在掖庭候任司制。"
"司制?"赵顼冷笑一声,指尖敲着案上的《大昭舆图》,"尚宫局那些老东西,倒会藏珠。"他忽然抬眼,目光灼灼,"既是人才,为何屈居掖庭?
明日召她来御书房走一趟——就说,朕要问问,锦云斋的绣线,究竟比锦绣阁多绕了几匝。"
阿福低头应了,眼角却瞥见案角压着张素帕,帕角的"明"字在烛火下忽明忽暗。
次日清晨,苏婉儿正蹲在井边洗帕子,忽听得廊下传来尖细的公鸭嗓:"苏司制,方公公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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