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分的钟鼓响了。
苏婉儿站在御花园的桃树下,望着枝头残红,摸了摸袖中阿福给的玉佩。
她想起李贵妃昨日说要送桂花糕,此刻尚食局的小太监正捧着朱漆食盒往偏殿走。
"苏姑娘?"小太监见她发怔,赔着笑,"李娘娘的桂花糕,趁热吃才好。"
苏婉儿接过食盒,掀开盖子时,甜香混着点若有若无的苦。
她望着食盒里金黄的糕点,忽然扬起声:"对了,昨儿夜里偏殿进了贼,也不知是谁这么大胆子。"
小太监的手一抖,食盒盖"啪"地扣在糕点上。
她望着小太监仓惶跑远的背影,摸了摸袖中温热的玉佩,嘴角勾起抹淡笑——这宫里的夜,才刚刚开始。
午膳后的阳光斜斜切进偏殿,苏婉儿捏着食盒站在廊下,望着小太监跌跌撞撞跑远的背影,指尖在食盒边缘轻轻叩了三下。
桂花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钻进鼻腔——她方才用银针挑开糕点内层,果然在最中心嵌着半粒乌头粉。
"苏姑娘好雅兴,站在日头底下晒着?"
甜腻的嗓音从身后飘来。
苏婉儿转身,正撞进李贵妃含笑的眼尾。
对方今日换了藕荷色蹙金绣裳,鬓边东珠坠子随着动作轻晃,腕间金镶玉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正是昨夜碰响砚台的那只。
"娘娘。"苏婉儿福身,袖中阿福给的玉佩硌着小臂,"方才尚食局的小公公送了桂花糕,正想给娘娘送些去。"她将食盒递过去,"就是...这糕点里好像混了怪味,莫不是奴才们手生?"
李贵妃的指尖刚碰到食盒,闻言猛地缩了回去。
她望着苏婉儿掀起的盒盖,见那金黄糕点上还插着银针,脸色瞬间雪白。
东珠坠子晃得更急,撞在耳垂上发出细碎的响:"这...这怎么会?"
苏婉儿盯着她发颤的唇瓣。
李贵妃的指甲深深掐进帕子,绣着的并蒂莲被揉成乱麻——与阿福给的玉佩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她忽然想起昨夜李贵妃翻找锦匣时的急切,想起河防奏报里写着的"江南三县堤坝需银五万两,由吏部拨发"。
"许是奴才们手滑。"苏婉儿垂眸将食盒盖上,"娘娘日理万机,哪能为这点小事劳神。
倒是昨儿夜里偏殿进了贼,皇上的河防奏报丢了..."她抬眼时目光灼灼,"也不知那贼是图财,还是...图别的?"
李贵妃的茶盏"当啷"掉在青石板上。
瓷片飞溅,热茶泼湿了她的绣鞋。
她踉跄后退半步,扶着廊柱的手青筋暴起:"苏姑娘莫要胡说!
这宫里哪来的贼?"
"许是奴才们眼花了。"苏婉儿弯起眼笑,"方才小公公听说贼的事,连食盒都拿不稳。
娘娘的人,倒比我还怕贼呢。"
李贵妃的喉头动了动。
她望着苏婉儿袖中若隐若现的玉佩,突然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本宫...本宫还有事,先走了。"说罢扶着宫娥的手转身,裙角扫过满地瓷片,竟连茶盏都顾不得捡。
苏婉儿望着她仓惶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轻响:"检测到目标人物异常反应,任务'化解危机'进度提升至30%。"她摸了摸袖中玉佩,莲心的南珠还带着阿福的体温——李贵妃果然在御书房安了眼线,而河防奏报里的吏部拨款,正是她哥哥李侍郎的命脉。
傍晚的凉风卷着残花扑进窗棂时,苏婉儿正就着烛火补抄河防奏报。
宣纸上的墨迹未干,窗外忽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轻响。
她的笔杆"啪"地折成两截——这是御花园那棵老槐树的方向,白日里她特意让小宫女在树杈上系了铜铃。
"谁?"她猛地起身,抄起妆台上的鎏金镇纸。
窗纸被指尖捅破个洞,月光下一道黑影正攀着廊柱往上爬,腰间挂着的匕首闪着冷光。
"抓贼啊!"苏婉儿扯开嗓子尖叫,"偏殿进刺客了——"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值夜的侍卫撞开殿门冲进来时,那黑影正跌坐在地上,腰间的匕首掉在苏婉儿脚边。
月光照清他的脸——是白日里给李贵妃送脂粉的二等太监阿全。
"你为何潜入?"带头的侍卫抽出佩刀抵住阿全咽喉。
阿全浑身发抖,额头抵着青石板:"是...是李娘娘让小的来的!
她说苏姑娘藏了对娘娘不利的东西,让小的...让小的找出来..."
苏婉儿蹲下身,拾起他腰间的荷包。
绣着并蒂莲的红绸里,躺着半块与阿福给的玉佩相同的玉料——正是李贵妃赏下的信物。
她望着阿全颤抖的肩头,忽然想起昨夜李贵妃翻锦匣时的急切:"你要找的,可是皇上的河防奏报?"
阿全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张了张嘴,又迅速闭上,额角的冷汗滴在地上,洇开个深灰色的圆。
"带下去审问。"侍卫扯着阿全的衣领往外拖,"敢在御书房当值的偏殿行刺,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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