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秋菊，这丫鬟自打昨晚被林晚晚支去熬银耳羹，就一直守在外间，刚才屋里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早就憋得满脸通红，生怕笑出声来。此刻听见王妃喊她，赶紧端着银耳羹进来，一抬头看见王爷脸上的猫胡子，“噗嗤”一声没忍住，又赶紧捂住嘴，肩膀抖得像筛糠。

“秋菊！你笑什么？”萧玦瞪了她一眼，结果脸上的褶子一动，猫胡子也跟着颤了颤，更显滑稽。

“没、没笑，奴婢是觉得王爷……王爷今天气色真好。”秋菊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匆匆把银耳羹放在桌上，就想溜。

“站住！”萧玦叫住她，“去打盆热水来，再拿条毛巾！”

“哎！”秋菊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这时，管家捧着账本进来，想跟王爷汇报早间事务，刚跨进门槛，就看见坐在桌边的萧玦——那猫胡子、小黑点、包子褶……管家手里的账本“啪”地掉在地上，眼睛瞪得像铜铃，下巴颏都快惊掉了。

“王、王爷？您这是……”管家结结巴巴地问，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难道是王妃新研究的“美容方子”？还是王爷中了什么怪病？

林晚晚从屏风后面探出头，得意地说：“管家大爷，咋样？俺给王爷画的妆，好看不？是不是比他平时那冰山脸顺眼多了？”

管家看着萧玦越来越黑的脸色，咽了口唾沫，艰难地扯出个笑容：“王、王妃手艺真好，挺……挺别致的。”他赶紧弯腰捡起账本，“那啥，王爷您先忙，老奴突然想起库房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屋里终于只剩下两人。萧玦坐在桌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又看看在一旁挤眉弄眼的林晚晚，心里那点怒火莫名就消了大半。这丫头，总能在他意料之外，做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

“还不过来？”萧玦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林晚晚缩了缩脖子，磨磨蹭蹭地走过去：“王爷，我错了还不行吗？下回不敢了……”

“下回？”萧玦挑眉，一把将她拉到腿上坐下，“你还想有下回？”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说吧，怎么罚？”

林晚晚眼珠一转，搂住萧玦的脖子，往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正好亲在猫胡子上：“罚我给王爷当一辈子专属化妆师咋样？保证每天给您换个新造型，啥招财猫、年画娃娃、东北大花袄，管够！”

萧玦被她亲得一怔，脸上的墨迹蹭到了她的唇边，像长了颗小黑痣。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满是狡黠和讨好，突然觉得脸上的猫胡子也没那么碍眼了。

“胡闹。”他低斥一声，语气却没什么力道，反而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去把脸擦干净。”

“遵命！”林晚晚笑嘻嘻地跳起来，端过秋菊刚打来的热水，拧了毛巾，又跑回来，“王爷，我伺候您擦脸！”

她小心翼翼地帮萧玦擦着脸上的墨迹，指尖划过他的皮肤，带着温热的触感。萧玦闭着眼睛，享受着她难得的“温柔”，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哎，王爷，你笑了！”林晚晚突然叫道。

萧玦猛地睁眼：“没有。”

“就有！我看见了！”林晚晚不依不饶，“你看你看，这嘴角都翘上天了，跟偷腥的猫似的！”

萧玦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跟你在一起，本王这‘冰山脸’迟早得被你捏成包子褶。”

“那多好！”林晚晚在他怀里蹭了蹭，“省得别人看见你就害怕，以后咱王府就改名叫‘包子铺’，你是掌柜的，我是老板娘，秋菊当店小二，专门卖‘王爷牌包子’！”

萧玦被她逗得哭笑不得，抬手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再胡说，就把你扔出去卖包子。”

“哎呦喂，舍不得吧？”林晚晚仰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窗外，晨光微熹，洒在窗棂上，映着屋内相拥的两人。曾经的冷面阎王，如今心甘情愿地让他的东北大妞，把他的“冰山脸”捏成了软乎乎的“包子褶”——而这，不过是他们鸡飞狗跳又甜蜜满满的王府生活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清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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